特。”男孩说。他转过身,挥了挥手,招呼一名抱着襁褓的侍女走近,“这是阿尔薇拉,我妹妹。”

侍女弯下腰,让达雷斯能看见襁褓里的小婴儿。婴儿正在熟睡,她有着和哥哥相似的亚麻色头发,在头上打着卷儿,皮肤粉粉嫩嫩的,透着新生儿特有的光泽。

“她真小……”达雷斯忍不住感叹。

“她才五个月大。”

也就是说安诺特只当了五个月的哥哥,但他已经有了做兄长的派头。他昂首挺胸,脸上满是骄傲,好像自己是护卫小公主的忠诚骑士一样。

忽然,婴儿的眼睛睁开了。她发出一声啼哭,吃力地扭头去看面前的这个陌生人,伸出小小的手。达雷斯看见她的眼睛也是紫色的。他不禁握住了婴儿的手。她的拳头那么小。达雷斯想。我一只手都能把它包住。

侍女拍打着婴儿的后背,试图让她停止哭泣。索瑞亲王说:“菲尔特,把孩子带到休息室去吧,别打扰到病人休息。”

“是。”侍女应了一声,抱着小公主走回走廊的那一边。安诺特王子像是对初次见面的表哥失去了兴趣,跟着侍女一溜小跑,满心都是他的小妹妹。

梅朵娜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轻笑一声。“好了,达雷斯,走吧,我们去看看女王陛下。”

达雷斯礼貌地和索瑞亲王告白,后者似乎根本没听见他的声音,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女王的病房在楼层的中央。到了这里,周围反而见不到卫兵了,达雷斯猜想可能是为了保持病房的安静,也可能是女王陛下不准卫兵靠近,毕竟她连自己的丈夫都不愿意见。

一名戴眼睛、穿白大褂的医生迎面走来。

“等候多时了,夫人,少爷。”他向梅朵娜和达雷斯微微鞠躬,“在下是乔治·申农,陛下的主治医师。”

“您好,申农医生。”梅朵娜优雅地欠了欠身,接着关切地问,“诺雅她怎么样了?”

申农医生面露难色:“说实话,夫人,陛下她伤得非常重。车祸时的爆炸几乎破坏了她整个身体,现在她只有胸部以上的部分是完好的。我们本想保住她的心脏,但是失败了。现在她只能靠维生机械生存下去,离开了机械就……”

“上主啊,可怜的诺雅……”女侯爵快昏倒了,“她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

“坚持住,夫人。”医生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陛下指名要见您,她需要您的帮助,只有您能帮她了。”

“我当然会尽全力帮助她,但是要怎么做?我又不懂医术……”

“您只需要替陛下做个决定就好了。”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拉开病房的门,“请进吧,夫人。”

达雷斯也想跟进去,但申农医生轻柔地阻止了他。“抱歉了,小少爷不能进去,陛下只要求见你母亲。”

“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吧,达雷斯。妈妈进去和姨妈说说话。”梅朵娜说。

“嗯!”达雷斯乖巧地爬上走廊边的长椅。梅朵娜欣慰地点点头,走进了病房。医生也跟了进去,关上门。

达雷斯从小就不是那种会乖乖原地等待的人。他立刻跳下长椅,跑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里面的动静。

病房里一片安静,很快,达雷斯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噢,诺雅,你怎么……”梅朵娜像在哭泣,“上主啊,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您为什么这么残酷……”

接着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个虚弱的女声,达雷斯猜想那就是女王陛下。“梅朵娜,你终于来了……”

幕间七(下)

“梅朵娜,你终于来了……”

“我在这里,诺雅。”

“我好痛苦,梅朵娜……我好难受……比死了还难受……”

女侯爵说:“医生,快想想办法啊!你怎么能让她受这样的苦!”

“这正是请您来的目的。”申农医生道,“要减轻陛下的痛苦,其实十分简单。依照目前的状况,只要安乐死就……”

“住口!”梅朵娜厉声说,“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这是医生和臣民应该提出的谏言吗!你是在谋害陛下!”

“在下只不过实话实说,夫人。您也看到了,与其让陛下活着受苦,不如以死解脱。”他顿了顿,“不过也有另外一个方法。”

“什么办法?”

“在下一直在帝国科学院任职,专攻脑科医学和人造躯干医学。想必您也有所耳闻,科学院一直致力于这两方面的研究。陛下出事之后,科学院立刻组成了一个专家组来治疗陛下的伤情。不过陛下伤得实在太重,倘若用传统的方法,根本无法治愈,只能靠机械维持生命。所以专家组提出了建议,为陛下专门制作一具人造躯体,然后将陛下的大脑移入其中……”

“什么!”梅朵娜惊呼,“这……这样的方法……”

“这是科学院多年来的研究成果之一,经过反复试验,不会出差错。”

“我不是说这个!要是按照你们的方法,那不就相当于……只有大脑活下来吗?”

“正是,夫人。”

“只有大脑活下来,那人还算是活着吗!”女侯爵的声音似乎很生气,“这样活下来的,还能算是人类吗!”

“人类的思维和情感都是由大脑支配的,夫人。对于我们这些搞研究的人来说,大脑就是人类的一切。普通人受伤失去了肢体,可以装上义肢;内脏发生了病变,也可以替换成健康的人造脏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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