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俊也不是故意为之,实在是白日里人多眼杂,他和李载景不容易天天黏在一起,夜晚众人休息之时,才是最好的相处时机。

但是,现在这种时候,究竟是谁?

都敏俊原本只是打算铺个床做做样子,但是现在既然来了人,李载景那里说不得就去不了了。

都敏俊迈开脚步,过去打开了门。

出乎他意料,来人竟然是已经多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夫人,她的脸色微微苍白,眼眶中泛起隐隐的血丝,看来已经焦虑过多日了。

都敏俊在心中轻轻的一皱眉,温声问道母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经过这么多日,他也已经习惯在人前人后对这位李夫人的称呼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听到他口中熟稔的母亲一词,李夫人的眼睛闪了闪,神色突然平静了下来。她抬起头,深深的看了都敏俊一眼,开口道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

都敏俊挑了挑眉。

李夫人又道这件事你非做不可,非做不可,因为如果不做的话,我们的性命都好没有的。

都敏俊身体微微一滞,真难得,居然会从这位在他看来手眼通天的李夫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看来对方,一定已经让她在焦虑恐惧中活了很久了。也许,就是她强留他下来,

让他假装成李启的真正原因。

看见他的脸色毫无变化,李夫人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你也猜到不少了。她的神色在刹那间出现了一丝悠远,面上浮现一丝淡淡的回忆。继续道说起来,那也已经是二十多

年前的往事,那时候,我的相公还在世,他是一名□□的小商人,我们新婚不久,感情正是最好的时候,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是却十分美满。为了一桩生意,他们千辛万苦跑到

了江陵。但是那桩生意却血本无归,我们连回乡的路费都拿不出来,债务逼得我们走投无路。这时候,有一个女人上门来了,她给了我们一大笔钱,那笔钱多得即使我们还完了债

还能享用一辈子。她只有一个条件,要求我们为她照顾一个孩子,一个刚满月的孩子。那个女子告诉我们,总有一天她会来要回这个孩子的,要我们护佑他平安长大。

都敏俊微微低下头,极力掩饰他的无语,在心里暗道,这故事,完全是东方礼仪之国的话本啊。

李夫人的面容中泛起了淡淡的苦涩,若仅仅只是如此,虽然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但是既然是能解我们夫妇燃眉之急的恩人,照顾个孩子也没什么。可是,没多久,我相公就

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李夫人低下头。脸色在瞬间苍白如雪,似乎仅仅吐出那个名字就要耗费她全身的力气那个女人是天梅陇中人!

都敏俊挑挑眉,心中有些意外,若是以前,他说不定还要问,天梅陇是什么?但是与李载景相认以来,他也顺便摸清楚了他身边的所有敌人,按照情况看来,也许他们初见面

时候的那场刺杀,便与天梅陇有关。

但是,听李家夫人这么一说,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居然和那个邪恶组织扯上了关系。

李夫人继续道天梅陇的名字,想来你也听过,我相公一听说这件事,立刻急了起来,与那种逆贼扯上关系,哪有什么好下场。于是他托了人,找到天梅陇成员,想要与他们

谈谈,把孩子退回去,但是没多久,他就一言不发的回来了,回来后大病了一场,几天之后,他病愈之后,苦着脸对我说,看来这个孩子我们非得养下去不可。我们带着孩子

离开江陵,来到汉阳扎了根,按照那位女子说说的一般,每隔两月就给她一番手书,告诉她孩子的情况,我们得了足够的钱财,相公又有些眼光,生意很快做了起来,虽然不算蒸

蒸日上,倒也十分富足。后来我相公去世,与天梅陇那边的联络便完全交给了我。只有同她们联络,才能深切的知道那个组织的可怕之处。再然后。她眉宇间泛起深深的苦

涩启儿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药石无效,我多方延医问药,到底是救不了他的性命。启儿没了,但我却不敢在手书中告诉他们,担心他们一怒之下,迁怒于我李家。可是,这时又

来了书信,要求我让启儿去参加成均馆考核,并言道她们很快就会来接启儿的。这种时候,我日夜忧惧,唯恐事情败露,你就上门来了。

李夫人抬起头看向都敏俊,目光中有一丝奇异你不知道,你与启儿究竟有多相似,若非我与启儿相处多年,根本看不出真假。李府上下,除了巧珍和我,再无人知晓你的身

份,若是你替启儿去骗她们,我们李府上下的灾难就可以完全躲了过去。

看见李夫人闪动着希冀的目光,都敏俊却垂下眸子,看不清神色,只是道那你今夜来找我,就是想要带我去见她?

是!李夫人连忙道那边来了消息,说想要见你。你放心,她们没有见过真正的启儿,只要你一口咬定你就是启儿,她们就会相信的。她又缓了缓语气你当初之所以

答应留下来,是因为宜花吧,你放心,只要你帮助我们李家上下过了这关,我一定会将宜花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的。

都敏俊面上完全不动声色,却在心中嗤之以鼻,从李夫人的故事来看,她倒还是挺可怜的,被迫替恐怖组织养孩子,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但是都敏俊却完

全不同情她,其一,这个故事是她本人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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