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寒冷的时候谁要叫声战友!虽不是阳光,心上会淌过一阵阵暖流!”

“最炎热的时候谁要叫声战友!虽不是凉风,身上会感到舒爽的清秋!”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只觉得耳膜一阵刺痛,忙七手八脚将导演往椅子上拖,“差不多就行了,丛导,我们知道是战友情了啊。丛导,你喝点水……”

“怎么了,”丛争不干,“我还要唱!”

“那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啊,”旁边的人忙哄他,“隔壁小孩儿都睡了,别把人吓醒……”

丛争听了这话,便满脸通红地靠在桌子上,嘴里仍旧在喃喃地哼唱:“战友啊战友亲爱的战友,这个称呼多么亲切……”

他鼻间满是酒的芳香,已经五十六岁的丛争在这股酒香里,忽然便像是恍然回到了二十三岁。那时的他也有人帮忙挡酒,隔着乱哄哄的人群,两个人躲闪着对视上的眼睛都熠熠发着光,那种光亮,丛争记了整整一辈子。

他在军营的宿舍里替那个人掖好了了被子,结果那人还是故意打散了,半夜找借口说冷死皮赖脸躺到他床上来。两颗年轻炽热的心和两具年轻炽热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却一起发着蓬勃的热——那是什么时候的青葱岁月来着?

哦,记起来了——那还是在1997年之前,同性恋仍然会被抓进监狱里改造的年代。

丛争颤抖着手指,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身旁嘈杂的人声似乎都在一瞬间远去了,他望着杯中澄澈剔透的酒液,含糊不清地哼唱:“战友啊战友亲爱的战友,这个称呼已经足够、已经足够……”

喉头像是被什么梗住了,他眨眨眼,忽然伸手在自己面颊上摸了一把。

“奇怪了,”他望着手指上的水滴,忽然痴痴笑起来,“瞧这喝的……汗都下来了啊。”

*

几个月才有这么一次放纵的机会,除了奚含卉推说身体不舒服没来外,大部分人都喝得不知东南西北。两个同桌的女配笑盈盈要再给顾岷敬酒,却被顾岷摇头拒绝了。

“怎么了?”女配的笑僵在了脸上,又强笑道,“顾哥不是能喝么?还是我不配顾哥不给我这个面子?”

这话一出来,便是非喝不可了。顾岷蹙了蹙眉,正想回应,却听见身边有人懒洋洋笑道:“走,老顾,陪我上个厕所去。”

抬眼看去,果然是江邪这个小混蛋。他双手插兜,因为一滴酒没沾,神色比这桌上的人都要清明,连带着眼睛都像是发着光的两颗小灯泡。

女配的手仍然停留在空中,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终究是不敢得罪江邪,只得笑道:“你们的感情这么好啊……上个厕所也要一起?”

江邪眼睛眨也不眨地扯谎,“里头灯坏了,黑,得让老顾给我打个光。”

他顿了顿,又摸着下巴道:“瞧你这一脸不乐意,要不你陪我一块儿去?”

陪他去?在厕所里头给他打光?

女配角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忙挥手说不,讪讪地扭过头去。顾岷嘴角不由得流露出几丝笑意,顺从地站起身来,跟着江邪进了洗手间。刚刚踏进去,江邪就一把把门反锁了,随即拽着他的领子凑近点,皱着鼻子闻了闻,“一股酒味儿。”

顾岷挑眉,许是喝了点酒,此刻也有些上头。他微微张开较薄的两片唇,对着江邪直接呵了一口气,昏黄的灯光下头,那股白气袅袅地飘散开来,里头满载着酒的芳香。

江邪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待反应过来,不由得似笑非笑挑起眉:“胆子肥了,嗯?”

顾岷不答反问:“灯坏了,嗯?”

两人湿淋淋的眼神撞在一处,江邪微微眯起眼,打量着这张于灯光下半明半暗的脸,从略显锋利冷清的眉一直看到干净利落的下颚线,越看越觉得合心意。他把手插进兜里,干脆直接承认了,“就是想见见我小对象,怎么了?”

从剧组离开之后,两人都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又是这样的顶级流量,自然不能像是入组闭关时日日厮混在一起。江邪想到此便觉得遗憾,不由得又长长感叹了声,“不想工作。”

顾岷挑眉。

“但是不行,”江邪望着他的脸,邪邪笑道,“你可还没答应我呢,小对象——等着,等哥哥我爬上最顶端,马上就来罩着你,让你不答应都不行。”

顾岷哑声笑了,“你这是放了话,要潜规则我?”

“是啊,”江邪大大方方应了,“考虑考虑?”

顾影帝微微点头,下一秒却突然切换了话题,正经地问:“不是来上厕所的吗?”

江邪的确也有些放水的冲动,反正灯光昏暗,顾岷也不是没有见过,他便没有遮掩,直接开闸放水。谁知刚刚进行到一半,水龙头就忽然被一股白光突兀地照亮,满室昏暗之中,唯有它亮的如同白昼,幽幽地发着光!

江邪手一抖,差点把自己报废了。待他反应过来,不禁咬紧了牙,“顾、岷?”

嗯,有史以来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足以说明此时有多生气。顾影帝慢吞吞地移动手指,把手电筒的光打到最亮。

亮的犹如一道刺破黑暗的雪白闪电!

江邪:“……”

他望着一个人乐不可支仿佛做了什么有趣的恶作剧的顾影帝,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人……好像真的有点醉意了。

突然变熊孩子的顾影帝最终是被江邪领出来的。

江邪把他交到了方明杰的手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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