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

峡谷口,张君瑶牵着马慢慢步行,身后传来急骤马蹄声。

杀人灭口?

他停下脚步,转头望去。

来人滚鞍下马,恭敬地拜了下去:“张大头领留步!我等五千余人,从今天起,便是大头领的兵了。我们会完全听从大头领号令,便是与朝廷作战,也不会违命……陛下说,望大头领怜惜属下,将我等看作自己人……”

他将兵符转交,又道:“陛下只带了几个亲兵,已经南下离开……走前让属下为大头领说明当前战况,今日我们……”

他说了许久,最后道:“……凉军残兵逃入走廊,据探,有数百人殿后,占据要道,摆出与我军追兵拼命的架势。”

张君瑶心头一寒,背心竟是无端涌出一片冷汗。

(未完)

三十一

近日衍军大营人人自危,落脚都不敢大声,生怕被皇帝抓住问那个问题。

是的,一贯冷血、毒辣的皇帝陛下,最近有了一个特殊的爱好,逮住人就问那个问题:“如果朕不是皇帝,你还会这么对我吗?”

“如果我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

这问题让众将十分痛苦,不少人暗中问候了御医亲属。

李承嗣道:“如果朕不是皇帝……”

裴宣德大惊道:“陛下慎言!”

李承嗣问方五儿:“如果朕不是皇帝……”

方五儿果断回答:“不会!”

李承嗣问李承志:“如果我不是我……”

李承志歪着头,好奇道:“哥哥为什么会不是哥哥?——难道你真是孙将军生的吗?”

李承嗣恹恹道:“如果朕不是皇帝……”

庆王道:“你本来就不配做皇帝,看看你父子将大衍糟蹋成什么样子,哼!表面上仁义道德,对军械不屑一顾,私下尽使些鬼蜮伎俩,老夫最痛恨你这等……”

李承嗣漠然招了招手,有人上前拎住庆王衣领,反复抽他耳光,直到他两腮高高肿起,吐不出清晰字句。

李承嗣道:“四叔……你光明正大,手段高明,手头两万宇国骑兵,叫我一个侍卫轻轻易易捉了来,也不害羞?”

庆王四五十岁,原本相貌堂堂,颏下几缕花白胡须,肩背挺直,满是桀骜的傲骨,此刻脸肿的不成样子,惨不忍睹,十分愤怒地说了句话,无人听得出他在说什么。

李承嗣只觉索然无趣,叫人将他押了下去。

袁希跪在他脚边,为他斟茶,肩背挺直,有如鞘中利剑。

李承嗣坐了下来,疲惫道:“你做得很好……朕未曾料到,你竟能做到这一步。单枪匹马与两万宇军对抗……朕记下了,来日lùn_gōng行赏,必少不了你的。”

袁希不安道:“陛下,此事多亏有达能部数千人从旁协助,臣并非单枪匹马……况且并未与敌军接阵,臣不敢居功……”

李承嗣道:“达能部是你找回来的,不打仗就能偷出敌军主帅也是你的本事。”他笑了笑,道:“你把庆王的手下都抓来了?”

袁希恭敬道:“是,达能部擅长袭扰,虚虚实实撩拨几次后敌军倾巢而出,臣趁机下手……庆王出京时带了数百侍卫、家仆,以及督造处官员,除去一路上损耗的,剩下的全在这里了,陛下要审吗?”

李承嗣笑道:“让方家老五操心去吧,朕最近什么也不想管。”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袁希跪直身子,挪到他身后,替他轻轻按揉两颞,后颈。

李承嗣舒服地闭上眼,只听这侍卫犹豫道:“陛下,恕臣直言,您不该对这个问题太过在乎。您的部下为您浴血奋战,出生入死,孙方两位将军千里奔波,立下汗马功劳,每个人都对您赤胆忠心,但是陛下的问话,却似乎在指责大家——”

李承嗣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有些不悦。

他确实有些不甘。张君瑶与他决裂,似乎是嫌弃他皇帝的身份,而这些人出生入死,则全是为了皇帝卖命。不论对他是好是坏,都只是冲着那个名头来的,若自己并非皇帝,又有谁会理,有谁会在意?

袁希道:“陛下……这世上没有如果,您就是您,此刻的一切,都是现实,何苦因为这些假设让自己不开心?”

李承嗣缓缓道:“袁希,你越来越多嘴了。”

这侍卫不敢再说,手上力道不减,替皇帝揉松肩背肌肉。

李承嗣只觉十分无趣。所有人中,也许只有袁希对自己最为忠心耿耿,从不考虑自己的势力如何,也不会在他身上押注期待回报,哪怕流亡天下,也会不顾一切来寻,但他是皇室的守卫者,这么对他其实也不过是因为皇帝的地位。

他道:“好,过去不提,但若我死了,庆王登基,你身为守卫者,又该去追随他了,对不对?”

袁希停下手上动作,道:“陛下……”

李承嗣道:“什么都不是我自己的……”

袁希挪动膝盖,跪后两步,郑重道:“陛下,当年成大人手下并非只有臣一人,若庆王得了大位,自会有人为他另选新人。”他拜了下去,额头深深触地:“君王驾崩,按例,守卫者必须殉葬。臣毕生只有您一个主人,而臣若死了,您会得到新的守卫者……”

李承嗣心中剧震,转身盯着他。

这侍卫跪伏在地,姿势卑微、驯服:“陛下,每个守卫者都愿意为了自己的君王去死……至少,袁希是您一个人的。”

李承嗣无言,半晌道:“起来吧……你说得对,朕不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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