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瑛点头道,“当然,臣怎敢欺瞒陛下。江湖上很多门派都有摄心术之类,可以短时间内控制人的思想,这种手法运用到极致,是可以抹去人一段时间的记忆,例如玄冥教中的移魂大法,不但可以让人忘掉过去,修炼到最高境界,甚至还能让人凭空拥有不曾发生过的记忆,只不过这个最高境界,近百年来还不曾有人练成。不过消除记忆就相对容易多了,臣就做得到。”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由怦怦直跳……从当初龙翔天把我交给那些人,到后来子玉把我救出,又带回京城,中间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几乎毫无记忆。当初以为是因为我经历的太不堪,后面又一直病着,昏昏沉沉,所以没有印象。现在听到这些,我不免想到,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有人故意抹去了我那段记忆。若真是这样,又会是因为什么呢?……我沉思半晌,才抬头问道,“那,你有没有办法把抹掉的记忆再找回来呢?”

玄瑛一怔,思忖片刻道,“应该可以,不过需要对方的完全配合,还有非常安静的环境。”

听到他说可以,我心中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恐惧。我本能地觉得,从可能是被藏起来的那一个月找回来的,或许,不只是我一段不堪的记忆……不过,不管怎样,那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没人有权夺走。想到这里,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把这件事放到一边。我抬头一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启程,回家吧……”

152.回家(上)

那日之后,玄瑛保护着我继续南下。

经过那夜,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大概因为我们戏剧的初遇,老实说,此前我对他一直有些轻视,如今,我收起了那种漫不经心居高临下的姿态,开始努力以对待小周或独孤等臣下的方式来对待他。

而我看得出他也在努力,努力把握每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有时听他谈起对武林、对玄冥教的一些想法,看他匆匆赶路之时仍能高效准确地处理教务,对下属的恩威赏罚也都颇为合宜。我不得不承认,或许,他的确担得起这个教主之位。

想到这点,我不禁十分得意,看来,我还是很有识人之明的么,呵呵……当然,心中这样轻松愉快的时候是少数,大部分时间,我总有些惴惴不安,倒有些像近乡情怯,或许因为终于可以见到他们了?虽然知道他们都好,可心中仍不免牵念,和他们一日一日接近,感觉便愈发强烈。而且,有时也会琢磨,他们想不想我?应该已经知道我脱险了吧,是不是松了口气?那之前呢?会不会很担心我?子玉应该担心死了吧?二哥和先生担心之余,是不是也会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每每这么想着,心中不免忽酸忽甜,甚至百味杂陈。

除此之外,让我不安的,当然还有负荆请罪那件事了……我知道那夜实在过分了些,哄老婆的话编了一套一套,可都不满意,不是听上去不够诚恳,就是说出来太酸,真真要命啊,好在到金陵还有几日,我还有时间。因为心中一直这么想着,所以当第三天晚上,骤见玄瑾之时,我愣是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更别提那些编的词儿了,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那天我和玄瑛正在房中闲聊,然后就听说他来了,我们不约而同对望一眼,脑门齐齐冒汗,随即争先恐后地迎了出去。

玄瑾看到我们前后而来,挑了挑眉,我立时蹭地一下向前一步,耳听身后玄瑛猛然驻足,错后一步,一来一去,两人就差出了一丈。

玄瑾见了嘴角微微一勾,随即对我躬身施礼,我连忙拦住了他,他又起身对玄瑛点了点头。玄瑛却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叫了声师兄。

三人进得房中,我搜肠刮肚,正待对那天的事情好好解释一番。岂料玄瑾对着我一拱手道,“陛下,那天臣收到了下属的飞鸽传书,事情紧急,臣看陛下和教主正忙着,就未曾禀报,先行离开了,还请陛下恕罪。”

我脸上忽地一热,呐呐半晌,没说出话来,抬头看看玄瑛,见他脸上通红,瞟一眼玄瑾,又看看我,几次张口,最后,说出口却是,“陛下,师兄既然有要事回禀,臣先下去了……”说着,躬身一礼,竟然转身走了!

我傻了……这个玄瑛!那天还信誓旦旦说要替我解释,结果一见他师兄就这样了!

我正在心中暗骂玄瑛,就听那边玄瑾已开了口,“陛下……日前陛下命臣查访和州赈灾粮款之事,臣当日就派了属下前去探查,谁知当夜就有了消息。”

我听了顿时精神一振,非常高兴地把解释工作暂时扔到了一边,急急问道,“这么快!怎么样?”

玄瑾答道,“那日,臣的下属潜入了和州太守吕远的府邸,正巧听到了他和心腹的密谈,他果然从中捞了不少。除此之外,还听到,他们正商量要对付一个人。”

“谁?”

“林浦县令楚寰。”

“是他?”我立时明白了,想必那日那些人是吕远的手下,楚寰不把他放在眼里,又碍了他们的事,他自不会轻易放过。

这时,只听玄瑾继续道,“臣的属下听到此事,觉得是个重要的线索,因此除命人继续追查之外,又连夜通知了臣。于是,臣就星夜赶去了和州。哪知这一去,却有又了新的发现。那天,臣的属下未得臣指示,不敢擅自行动,只是密切注意相关人等。臣到了和州不久,那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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