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一向是很傲慢自负。

但他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可言,站在透也的立场,他没有权利无限制地要求穗高对他另眼看待。

“那么老师是不是也用与我类似赌输赢的方式,替别公司的编辑出书?”

透也说着说着,话锋尖锐了起来。

如果他不是只对透也特别,会使透也痛苦不堪。

而且穗高是不易动情的人。

可是透也仍觉得受了创伤。

“如果你还要我替你先写原稿,可以继续和我赌!那我就会对你相当特别。”

穗高毕竟是老谋深算,早已掌控住透也的心思。

对穗高而言,透也的身体只是用来作奖品用的。

而自己想占有穗高的心情,是这么一文不值吗?

穗高硬生生把透也的心灵与ròu_tǐ切割区分开来。

透也的ròu_tǐ只是为应付工作上的需要,可以任他宰割。

可是,透也做不到。

他不能任由穗高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怎么样?樱井?”

被穗高逼视下,透也张着口、低下头。

透也此刻真的无法用谈公事的表情与穗高对峙。

透也再也不愿意为了穗高,接受他的挑战。

透也想临阵脱逃。

“——请原谅,我就此告辞!”

穗高则默默地看着他。

“以后如果还有需要,我会再来拜访你。抱歉占用了你宝贵的时间!”

“好吧。”

“打扰你了。”

说着,透也就想卷起尾巴离开。

只是如此轻率而为也无济于事,透也仍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穗高会追过来。

举步走向电梯的脚步,宛如铅般的沉重。

就算透也放慢脚步,也未见穗高尾随其后的人影。

——我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

穗高怎么会追他而来呢?

透也更懊悔自己想测试穗高的举止。

其实,他应该用冷静的态度与穗高商量才对。

不料此时,衣服内口袋的手机响起,透也急忙抽出来。

是穗高打给他的吧?

只要穗高能挽留他,透也就心满意足。

但当他看到手机的液晶画面时,就感到失望。打电话来的人是天野。

透也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很平静。

“啊,樱井先生,对不起,你不在公司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

“我想把校好的地图交给你。我本想传真给你,又怕会不清楚,我又没有扫描器。”

“是吗?”听到天野能鼓舞人的开朗声音,使透也觉得心情好转一些。

“我怕你们急着要,我人出来了想顺便送给你,不知可以交付在柜台吗?”

“那我去拿好了。你告诉我距你最近的车站牌,我坐计程车过去。”

事实上也没有非见天野不可,只是透也不想一个人。

他不想痴痴地等不会打来的电话。

“那我们在哪儿碰面?涉谷或是新宿?要不然就我去找你,会不方便吗?”

“不会,只是你有时间吗?”

“我可以。因为我正好打工完要走了。”

透也的脑中闪过,曾在天野的文库中的作者介绍栏看过他的嗜好是撞球,这表示天野一定很偏爱这种运动。

“对了,天野老师,在书上有介绍你喜欢打撞球吧?”

“撞球?对对!我常去打撞球。”

“——那你是不是可以教我?”

透也接着在手机里便听到对方“啊!”了一声,他在和天野聊过后心情就稳定多了。

天野的声音,对透也有镇定作用。

“那是难不倒我……因为我很会教喔!”

透也很明白,他必须接受穗高的挑战。

向别人求教打撞球,对穗高或许不公平,但透也已管不了那么多。

透也想把自己豁出去。

他和天野就在jr新宿车站收票口前方的咖啡厅见面。

“天野老师。”

透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天野走近。但对方却把两眼睁得圆圆地,问他。

“你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一付哭丧的表情。”

天野小声说着,并把透也轻轻拉靠近。

被比自己小的年轻人揽在怀中,透也的脸都红了。

“你这表情最好不要给别人看到!免得让人有机可乘!”

“你说什么呀?”

“你实在太糊涂了!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吗?”

透也啐骂自己没出息——这青年的体温,竟让他有安心感。

透过一层布料,散发着天野的体热。

“我懂了。”

天野静静地说,拍拍透也的背。

“——你懂什么?”

“樱井先生在工作上是很有才华又很能干,但其实你的内心是很脆弱的。”

透也对天野说出这番似小说中的话不禁苦笑,同时也才发现车站收票口是人来人往的地方。

被天野看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使透也颇感无奈及羞愧。

“你是那么容易受伤的吗?”

“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不行!”

“不好吧,看到你这么的不懂防卫自己,我都有些不忍。”

天野已渐渐展现其年轻人的面目。

和天野在一起,情况有时也会失控,透也明知不可为,但却听任天野的安排。不管是穗高或天野,对透也都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你平时都表现得很稳重内敛,为什么现在会这么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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