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处。

整间酒吧,只有章家兄弟俩头顶处亮着一盏灯,昏昏暗暗的打在章絮哲的头上,他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很长时间,一动不动,如同一尊俊朗忧郁的雕像。

章絮銴为他面前的杯子里续了温水,稳稳的坐在他的对面。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章絮哲一开口,声音沙哑,抬起头,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像受伤的小兽,孤苦无措。

从那个老头子进门到他出去,章絮銴一直都很淡定,除了他早就知道真相之外,章絮哲想不出来其他的解释。

年幼时父亲无缘无故的打骂和母亲沉默压抑的哭泣,似乎一下子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会是这样?”章絮哲一阵反胃,一下子跪在地上,抱着头不知所措的痛哭起来。他向来是一个道德感非常严重的人,圈子内那些混乱的私生活从来与他无关。他一直觉得自己有一个正常家庭,他是一个普通人家长大的小孩,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结果,忽然之间跑出来一个人告诉他:你错了,这么多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所有人都有秘密,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他就像一个傻瓜,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他做错了什么?

努力的工作,认真的拍戏,从未得罪过任何人,命运为什么要给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章絮銴的脸上露出悲悯的神色,当年父亲再娶时,他已经懂事,对那位漂亮的继母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他知趣的不去打扰父亲的新生活,仔细说起来,他应该算是一个合格的继子。

他对章絮哲的感情则复杂得多,章絮哲刚出生时就很漂亮,他也曾经欣喜过,毕竟这是他的亲弟弟,那个肉团一样的小东西身体里流着和他一样的血液。章絮哲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委屈,谁敢惹他章絮銴的宝贝弟弟?

直到他开了夜色酒吧,有一天父亲喝得醉醺醺的闯进来,痛哭着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一个非常老套的故事,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接手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年轻女神。不是他的父亲走了狗屎运,而是别人另有隐情。

他们的父母已经先后离世,章絮銴一直在等着耿庭生的到来。

该以何等方式来解决老一辈的恩恩怨怨,他还没有彻底的想好,投鼠忌器,他担心章絮哲会受

伤。

看到现在章絮哲难过的样子,他忽然有些后悔,也许当时应该再干得彻底一些,让这个秘密永远的埋藏下去。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出现过,”章絮銴平静的说,“我以为他已经彻底的放弃了你们母子,毕竟以他的能力,想要和你们母子相认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周姨一直没有告诉过你真相,我想她并不想让你知道真实的身份,毕竟那是一段不光彩的过去。”

章絮銴字斟句酌的说,说得很缓慢,他怕说道敏感的词语会刺激到章絮哲:“我曾经听父亲提起过耿庭生,他是一个靠老婆起家的男人,当年是一个小演员,被华家大小姐看上,入赘到华家。华家原本还有一个小儿子,后来生了场重病去世了,华老先生夫妻俩悲伤过度,先后离世。华小姐于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华氏全部交由耿庭生搭理,没过几年,华氏的总部转到大洋彼岸,更名给耿氏。”

不得不承认,现如今的耿氏远远超过当年的华氏,只是老人们提起来,难免会说耿庭生靠着华氏发家。

娱乐圈的老人们应该都还记得这段过往,碍于华创的势力,很少有人会提起。最近几年才出道的章絮哲从未听人提起过,只知道华创时华语圈内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竟然没有想到华创是华氏仅存的一点痕迹。

那么,他几乎可以想象当年他母亲的处境。

一个靠着老婆发家的男人,当然不敢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

道德感强烈的冲击着章絮哲,他的脸热的发烫,为他母亲和那个血缘关系上的父亲感到脸红。

“你打算怎么处理?”简单的说完耿庭生,章絮銴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我不想再见他。”章絮哲轻厌恶的说,“永远都不想。”

“你考虑清楚,他毕竟是你的父亲,看起来身体也不太好。而且,小简说得话也有道理,没有金钱和权势,连喜欢的人都不敢接近。”

章絮哲惊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章絮銴,他没有想到章絮銴会说出这番话:“你想让我认他?!”

章絮銴缓缓的点了点头:“是的,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章絮哲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什么才是属于我的东西?他靠不光彩的手段得到的那些财富吗?我一点都不稀罕。”

“你不要就是耿宇宁的了。”章絮銴循循善诱的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带着一股莫名的诱惑,“你想一想,现在耿宇宁只是掌控着华创,就可以把你逼到这个份上,等他掌控了整个耿氏,你将没有立足之地。你觉得他会饶了你吗?你不以为他会看在你和他同一个父亲的情分上饶过你吧!想一想沈醉,跟他六年的人,还不是打压的走投无路?”

“那也不行!”章絮哲烦躁的站起来,“不行,不行!”

“你好好想一想,不要等到错过了再后悔。”章絮銴也站了起来,深深的望着章絮哲,“沈醉面冷心热,对你旧情没忘,别再错过了。”

沈醉和张野林在西江汇合,一同住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筒子楼里。窄小的空间内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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