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你却不比我好多少。你敢说你未曾利用我对你的爱慕,来拿我当作一颗棋子?我们不过是彼此彼此,相互报应。」
31
宫弦咬牙瞪他,心中却觉他说的不错,秦非情绝不是什麽良善之辈,自己更是满手血腥方能登上帝位。若说还有什麽纯良动人之处,只剩下初遇之时的两个少年,那时两人都未曾想上许多,眼中所见仅有对方善意的笑容。
秦非情悠然欣赏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喉间已低低的笑出声来。他忍了一忍,终於也笑了出来,自觉这许多年苦心筹谋实在不值一提。任他绞尽脑汁玩弄权术,自诩心狠手辣弑父杀兄,好不容易等到君临天下的一日,眼前这人却能仗著一身高强武功便把他掠至此地,正应了自己往日所做之事的劫数。
自己的父皇和那些兄长,个个皆以为自身是人中龙凤,个个想著千秋万代统治江山,到头来抵不过轻轻一剑。人命本来脆弱至此,任你才高手辣,总有一日死於人手。若能多苟活几年,也往往逃不过疾病天灾,人人只有数十年性命而已,老天造人甚是公平,无论帝皇将相,还是贩夫走卒,都只得轻如鸿毛的这一条命。宫弦痴痴想著,笑得眼泪也流了出来,不知自己百年之後,还会有几人记得?
秦非情看他又哭又笑,伸手将他抱在怀中,「阿弦,何必如此伤心?我能遇上你,是孽也是福,你也这般想罢......你我之间总有些值得记取的甜蜜,是不是?别的事我一点也不在意。不管你是当朝的皇帝,还是当初的那个少年,我眼中只得一个宫弦。旁人看你,是皇子、太子、皇帝......我第一眼见你时,便只知你是我今生所爱之人。」
宫弦恍惚望向他的眼睛,喃喃自语道:「人之一世,便半点痕迹也留不下麽......那为何还要活这一遭?」
「因为可以遇见自己喜爱的人与物,在这段旅途之中尽情享受......正如你我这段逃亡之途,虽然一直在吵嘴争斗,也险些被人所杀,但总有些开心快活。只记得这些开心快活,便不觉这一段路走得太辛苦。」
「......」宫弦垂下眼睫,静静偎在他怀里,突然犹豫著问道:「你......你说你自海外而来......真的不是骗我?」
秦非情反问道:「我为何要骗你?」
宫弦再犹豫一会,仍是忍不住好奇之心,「那......那个地方到底是怎样?」
秦非情大为欣喜,连忙答道:「那岛上风景极好,你定会喜欢!而且水果甚多,吃都吃不完......附近岛上也有渔民居住,你若闷了,我们还可去其他岛上串门。」
宫弦红著脸否认道:「我可没说想去......你自作多情,可笑得紧!」
秦非情呵呵低笑:「好好......是我自作多情。阿弦......若我能将这身毒伤治好,我们便还有得几十年好活,若治不好了......我们也不枉此生。无论如何,我会带你亲自去看一眼我幼时的居处。」
宫弦悚然一惊,不敢与他再说这个话题,只得打个哈欠,揉著眼道:「我想睡了......昨晚睡得不好,做了好几个噩梦。」
秦非情把他轻轻放在铺上,给他严严实实盖好被褥,只留个脑袋在被子外面,看著颇为有趣。看了几眼,忍不住又伸手去抚摸他乌黑的长发,「我知道......你经常做噩梦......上次你还做梦被人追杀,向我求救。」
宫弦「啊」了一声,半信半疑,「我......我在梦中向你求救?秦非情,你又骗我。」
秦非情眼神缠绵,嘴里却说著调笑之言:「我骗你作甚?你不但求救,还死死抱著我不放,亲得我一头一脸的口水。」
宫弦这才放了心,低低「哼」了一声,骂了他一句「下流」,便倒头而眠。
秦非情坐在宫弦身侧,忍笑看这人闭著眼装睡。宫弦眼睛虽闭著,眼皮却不住颤动,定没有真的睡著。他看了一会,想起宫弦与人同床便无法安睡之事,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老老实实寻了把椅子坐著,开始默运内功。
32
客船在江上行驶了几日,两岸风光大好,秦非情每日都陪著宫弦在甲板上漫步小半个时辰。
秦非情毒伤凶险,这几日都不敢再向宫弦求欢,宫弦逐渐习惯了爱抚的身体却觉得有些寂寞起来,只是羞於显露,两人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他连偷偷的自我抚慰也是不能。
想著秦非情那日所说,任由自己以色相诱,宫弦竟真的颇想尝试,若被笑话揭穿......便说自己只是寻机杀他好了,绝非真的有意主动与他交合。
秦非情自然注意到他这幅眼光闪烁的样子,微笑著拍一下他的头:「阿弦,又在打什麽坏主意?」
宫弦眼角飞起一片粉色,斜斜看著秦非情的浓眉薄唇,一股热力从小腹之下逐渐涌上。他眼珠转了转,低低开口道:「......风太大,我不舒服,好像有些受凉,我们回舱罢。」
秦非情知他肯定有古怪,也不多言,挽著他走回舱内。
舱门一关,宫弦便往床上倒下,抚著腹上低声申今:「非情......我有些腹痛,你来帮我揉几下......」
秦非情面露担忧之色,坐在床侧真的帮他揉了起来,他又恼又急,申今得更为大声,倒把秦非情吓得住了手,捏住他脉门仔细探查。
探脉之下,并无什麽不妥,秦非情疑惑的看向他脸上,只见他已是脸色绯红,恼意上面,一个用力打掉秦非情的手。
「你平日那般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