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耳,神武军隶属于圣人的禁军,只听命于圣人,和南衙府兵十六卫不同,禁军只负责圣人和皇城的安危。原本的禁军统领他们也时有耳闻,是先皇极为信任爱重的穆统领,可不知穆统领犯了什么事儿,前些时候竟是被圣人撤了禁军统领一职。
如今的禁军统领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军,对于禁军统领被撤换一事,其实和宗室不相干,毕竟禁军统领是圣人的近臣,若是宗室和其走得近了,难免会惹了圣人的怀疑,你一个宗室和圣人的禁军统领攀关系,是想造反还是怎么着?
因此宗室中大部分的人都对穆统领被撤职一事没有感觉,唯有燕王心里暗叫不妙。燕王此人善于钻营,他既然会用进献娘子的手段奉承宣帝和先皇,便表示他这人不甘寂寞,本来他在宣帝时期也算是重权在握的亲王,在朝堂上说话也有份量,他想拉拔谁只要提一句,宣帝没有不应的,如此的地位和殊荣,让他怎么可能放开手?
他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地位,到了先皇时期,就是不能再往上一步,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他可是先皇的叔父,谁知先皇竟断了臣子进献的路子,依附燕王的群臣无法将娘子送入宫里,只好找上了燕王。燕王不得已之下,只得舍下脸来亲自入宫找了先皇,先皇看在他是叔父的面子上,也不好驳了他的脸面,使得燕王成了唯一能够进献娘子的宗室。
谁知燕王走通了这一条路,便开始寻思着用娘子栓住先皇的心,前后进献了不少美貌的娘子,其中那些娘子自也是得宠过的,她们在先皇耳旁吹着枕边风,着实让燕王受惠不少。
这样一来,就更加深了燕王往这条道上越走越远的决心。同时,他还开始接近先皇信任的禁军统领,要知道,后宫之中除了妃嫔之外,便是禁军统领最受圣人信任了,因此他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是搭上了穆轩这一条线。
只是好景不长,先皇驾崩之后,继位的圣人遵循了先皇的规矩,照样断了进献这条路,燕王本想仿照旧日所为,进宫用身份压圣人点头。谁知圣人比先皇更滑溜,不是政务繁忙没空见他,再不就是用话将他堵了回去,好容易在宫宴上找着了机会,结果就是三两句话,美艳的舞伎就成了徐美人的宫婢。
那舞伎可是燕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寻来的,本以为凭着舞伎的美貌和手段,就是不能挤下皇后也能在后宫占有一席之地,若是日后再有个一儿半女的,要成为宠妃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圣人不愿照着走也是没辄,圣人甩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是为着先皇守孝,二是为着太后守孝,太后薨逝不过几个月,在这个节骨眼上圣人若是广纳后宫,确实容易引人非议。
虽说后宫里有个徐美人,且她如今还有身孕,可是谁敢大剌剌的直接开口拆穿圣人的借口?圣人既然说了要守孝,那么甭管燕王想要进献的娘子有多么貌美如花,那都和圣人不相干,圣人不想要的娘子,谁敢硬塞给圣人?
所以燕王只能憋着气,眼睁睁看着那舞伎成了徐美人的宫婢,他还得多谢圣人的恩典。
思及此,燕王的心里就老大不痛快,他一直以来都仗着自己的辈份高,所以根本没将圣人放在眼里,加之圣人现在只不过是个二十有二的毛头小子,在燕王看来,圣人根本不足以为惧,他献上舞伎的最终目的,也是打着捞个摄政亲王的位置来坐坐。
他的这点子心思自是没有让任何人知晓,他只是在心里盘算着,想他阿兄宣帝在的时候,后宫里有个最受宠的才人,他亲眼见着那个才人是如何将皇后踩在脚底下,且那个才人是如何扶植窦泽,若非窦渊还算有能耐,当年早就被搞死,换窦泽坐上太子之位。
虽说最后那个才人下场凄惨,可是她在临死前还是阴了窦渊一把,关于遗诏的事儿他也隐约有听说,因此在燕王看来,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妃都不能小觑,所以他才把眼光放在了窦淳的后宫,他想要培养出一个和宣帝时期一样的才人来。
只是窦淳不像宣帝那般好色,登基以来唯一纳入后宫的还是他的司设女官,这使得燕王和其他也起了心思的宗室、大臣们都觉着有些棘手难办。
此时燕王坐在安和殿的主位上,听着其他人的言论,心里还在琢磨着舞伎丽娘的可利用之处,丽娘虽说成了宫婢,好歹也算是入了后宫,还是被分到徐美人的身边,徐美人如今有孕无法服侍圣人,若是圣人去了徐美人的紫宸殿,丽娘不就有机会了?
燕王精神一振,看来丽娘被分到徐美人的身边也不全是坏事,只要徐美人的脑子够灵光,她绝对会选择一个宫婢替她固宠,届时凭着丽娘的手段,要爬上龙床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燕王放心了,接下来他只要耐心等着,等到丽娘出头的那一日便行了。……
安仁殿和安和殿的动静,自有人报给窦淳知道,窦淳本来在立政殿欣赏卓惊凡的睡颜,可是下毒的人还没捉到,他只是在立政殿坐了一会儿,便又回了两仪殿的书房。
御膳房的宫人全都被下了大狱,正在接受审问,至于那一个走入凤阳阁、形迹鬼祟的内监,窦淳自是派了有寿去盯着。不一会儿,有寿的人传回消息,那名内监不是两位长公主的人,而是凤阳阁里负责打扫各个院子的粗使内监。
窦淳得了消息之后,便让人秘密地将那名内监关押起来,直到被人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