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一声也不出,他是妖,对危险有异乎寻常的感知力,而现在,他敏锐的神经告诉他:
——这道士不简单。
只见那道士的笑容愈发温润柔软,漆黑的瞳孔里仿佛盈满了璀璨的星光,就连赤炎都被恍了下神,但紧接着,他浑身火红的毛都竖了起来,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
只见那道士从宽大的袖口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张符篆,那符篆底色鹅黄,上面用赤色朱砂扭扭曲曲地画着几个奇怪的符号。
紧接着,他咬破食指指尖,用一点殷红的血在那符篆上一抹,那朱砂符号就仿佛活过来似的,隐隐约约看起来竟然像是在流动一样。
然后那符篆就无风无火自燃了起来。
那些强盗看着这副诡异的画面,忍不住都有点退缩,甚至有几个人都差点没有握好武器。
但过了一会儿,一切都还是原样,什么都没有发生,那群强盗也都胆大起来了,只听那头子哈哈笑道:
“不过是哄骗小孩子的把戏,还想要吓唬住我们?”
那道士把双手笼入广袖里,嘴角的笑意越发显得人畜无害。
突然,一个小喽啰突然大喊道:“老……老大,着……着火了!”那声音哆哆嗦嗦的,被吓的调子都变了。
那头子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燃起了几撮紫色泛蓝的火焰,再扭头一看,所有人的身上都被这诡异的火焰所包围。
那火焰极为安静,也没有痛觉,只是转瞬间就能将一个人烧成飞灰,一点痕迹都不留。
山岭里响起一片惊恐的惨叫,但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又只剩下一片寂静。
茂密山林间,剩下的只有鸟鸣啾啾,山泉涓涓。
赤炎的呼吸都几乎停止了,整个身体蜷缩的更紧了些。
那道士在这个过程中,就连唇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一丝一毫,漆黑的眼瞳里无星无月,身上一丝杀气都没有。
——只有漠然。
那道士看着眼前已经空无一人的地面,微微地笑了笑,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掌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就扭过头来看向锁在笼子里的赤炎。
在那双漆黑到诡异的眸子看过来时,赤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强行压抑着心中不断滋生着的恐惧,骄傲地与那道人对视。
那道士“咦”了一声,走了过来:
“狐妖吗?”
修长苍白的手轻柔地抚摸上那困着他的铁笼,那铁笼竟然在转瞬间就化为了粉末。
那只手抚上了他的额头,赤炎只觉得自己一生的记忆和见过的所有画面都涌现在了脑海里。
生为一只高贵的雪狐,是整个雪狐族的下任族长,等到化作人形后就可以继承族长之位,但在化为人形的前一刻,被自己生父和亲弟弟暗算,不仅被下药毒成了狐族里低等的火狐,而且重伤濒死。
然后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保护自己弟弟的挡箭牌,不过是……挡在那个家庭中的拦路虎,绊脚石。
等到那根修长如玉的手指拿开,赤炎已经泪流满面。
那道士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若有所思地对他说: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毕竟,我从你这里知道了去妖界的路。
你的名字……就叫小红好了。”
“至于我嘛,我是虚清,现在正在造反途中。”低沉优雅的声音轻轻一笑,“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真是简单粗暴不容反对的集权主义呢,每当赤炎想起这次初遇,都不禁撇撇嘴,但黑亮的眸子里却满满是暖暖的温柔。
…………
妖王宫
一个小妖跌跌撞撞地跑入金碧辉煌的妖王宫殿里,哆哆嗦嗦满眼惊恐地对妖王报告道:
“王……王上,有一个道士跑到妖界里了,说……说是要和您谈一笔生意。”
妖王慵懒地倚在王座上,慢条斯理地吃下身边狐族美女递来的葡萄,不耐烦地挥挥手“把他打出去。”
“王……王上,可是云军已经被打败了啊!”那小妖都快哭出来了。
云军是妖界的精锐之师,向来百战百胜,现在竟然被一个人打败了?
妖王的神色肃穆起来:“什么?”
“真……真的!”
妖王沉思了一会儿,扬声对身边侍从说道:“备战甲,让本王去会会他。”
妖界
虚清微笑着轻轻扶了扶袖子,虚清微笑着轻轻扶了扶袖子,对着眼前汗流浃背的豹族将军说道:
“为什么非要动武呢?贫道真的只是来和妖王谈一笔生意的。”
他那漆黑深邃的眼瞳里满满是温和柔软,恍若春风和煦,鲜花盛开,唇角绽着温润如玉的微笑,仙风道骨,一派平和。
“喀啦”“喀啦”的声音响起,泛旧的十方鞋又毫不留情地踏碎了脚边虎族将领的腿骨。
惨叫声响起,虚清好似听而不闻,依旧友善地微笑着。
而在他的身后,横七竖八地堆积着哀嚎着的妖族将士们,腿骨胫骨指骨都诡异地向着反方向扭曲着,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战力。
豹族将领满头冒汗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这个道士太诡异了,几乎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出手,动作狠辣,毫不留情,而且他造成的伤口,以妖族强悍的恢复力竟然也无法自行恢复。
这个人,实在深不可测。
就在此时,妖王披挂完毕来到了这片战场上,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真正亲眼看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