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缀在他名字后面的“林海无故被牵连”、“林海将何去何从”等字眼,江帆露出一抹冷笑。

要说这件事和公司、和那个刻薄而又j-i,ng明的新经纪人没关系,他还真不信。

江帆的手指点在通讯录上,他能求助的人不多,《草根时尚》的主编林虹是最具人脉,也最有可能帮他的一个。

电话很快接通,江帆清了清嗓子,语气熟稔,“虹姐,在忙吗?”

“在开车。”林虹的声音和她的为人一样爽快干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帆子,你先别急,待会儿我给认识的公关公司打个电话,看看他们怎么说,好吧?”

她这样说,表明了就是会帮忙。

江帆有些感动,诚恳地说:“麻烦虹姐了,需要多少钱,我转给你。”

“跟我还客气?当初要不是你小子,姐姐我恐怕就要在大马路上冻死了。”林虹笑笑,挂断电话。

江帆也不由地笑了,林虹比他大十岁,两个人相识的过程颇具戏剧性。

上大二那年,他在星月酒吧驻唱,半夜回学校,正碰见喝醉了酒摔在绿化带里的林虹。

那会儿正是十二月,帝都最冷的时候。林虹穿得少,天上又飘起了雪花,江帆不忍心,就把她背起来在路边的酒店开了个房。

上一世,每当他快要挺不下去的时候,都是林虹及时伸出援手。她和林海,可以说是江帆心里最亲的人。

刚一想到林海,显示屏上就亮起了那张露着虎牙的灿烂笑脸。

江帆的手下意识地放在挂断键上,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帆子,我看到新闻了。”林海的表情和他的语气一样饱含着担心和忧虑,“……你现在怎么样?”

江帆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地说:“还行,死不了。”

林海眨了眨眼,眼中闪过浓浓的委屈,“帆子,你别生气,我、我给白姐打电话,求她把新闻压下去……”

他口中的“白姐”就是两个人的新经纪人,白兰。

“不用了。”江帆露出一丝冷笑,“如果有必要,我会亲口对她说,别忘了,她也是我的经纪人。”

林海怔了怔,这样的江帆让他十分陌生。他以为是隔着屏幕的关系,连忙说道:“帆子,再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江帆抿了抿唇,眉间透出一丝烦躁,语气更加不善,“林海,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从今往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不认识,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林海扁了扁嘴,眼睛里泛上莹莹的水色,“帆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我不是故意的……”

要是放在从前江帆一准就心软了,然而,上一世的憋屈和压抑,地下停车场的疼痛和怒火把他的心塞得发堵,再也容不下林海这个罪魁祸首。

他冷着脸挂断电话,闭着眼背在沙发上。

看着他眉间深深的褶皱,郝亮小心翼翼地问:“帆哥,你在怪海哥吗?”

江帆冷笑,他当然怪!

整整十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才看清一个人。

刚认识那会儿,林海性格开朗,活泼又黏人,纵然有些小娇气,也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林海家境富裕,从小见识了不少人和事,在穿衣造型、接人待物上没少帮助他。

即便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工作和生活上也是有商有量,从来没有发生过大的矛盾。

江帆怎么也想不通,林海为什么会背着他和别人搞在一起。

为了资源、为了上位?

还是嫌弃他“不行”?

江帆捂住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是他唯一愧对林海的地方。

他们在一起五年,仅止于亲亲抱抱,从来没有发生过更加亲密的关系。

偏偏江帆身体机能一切正常,无论是去医院还是看心理医生,都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江帆对林海……就是硬不起来。

林海哭过,怨过,江帆心里愧疚,只能更加竭尽所能地对他好。

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二仔”。

江帆怔了怔,这是他的大学室友,帝都本地人,学的传媒专业,在他的记忆中两个人已经五六年没联系了。

二仔说话时眉毛嘴巴一起动,整张脸诙谐而充满朝气,“卧槽!老三,哥们不过睡了一觉,你小子怎么就全网黑了?”

看着记忆中那张熟悉而生动的脸,江帆不由地找回了上学时的感觉。

他苦笑一声,耷拉着脑袋回道:“我也觉得很荣幸。”

二仔挤了挤眼,“这下你可是彻底红了,黑红黑红的。”

江帆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送给你,要不要?”

二仔嘿嘿一笑,“别丧,这事儿哥们可是专业的,看我怎么给你扳回来!”

江帆这才想起来,二仔还没毕业就开了家传媒工作室,手里握着好几个大v号,涵盖了娱乐、休闲各版块,公众号粉丝更是上千万,每周发发心灵j-i汤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江帆没客气,对着屏幕“吧唧”一口,“谢了,老二。”

二仔翻翻白眼,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江帆哈哈一笑,挂断了视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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