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力。”德拉斯先生的眼眸自镜片之后一闪,一抹坚定的光彩自其中闪过。

“我喜欢你的尽力。”索林站起来,“今年起,您在福克公司的酬劳上浮百分之十五,这个案子的薪酬我会另外算给你。”

“我会付钱。”瑟兰迪尔轻声道,“和你无关。”

“呐,我给你付律师钱,我结婚的时候你给我送份大礼怎么样?”索林拍拍瑟兰迪尔的肩头,“别担心,基督爱世人,好人不会永远流泪。”

瑟兰迪尔看他一眼,眼神中并没有深厚的感激或者被救赎的安慰,依旧那样平淡,像一泓从未被风吹拂过的湖水。

“啧,好歹也说声谢谢吧?”索林侧着脸,脸上的笑容依旧不正经,“我也是会伤心的。”

“你的伤心不值钱。”瑟兰迪尔推他一把,“离开会还有15分钟。”

“好啦,我先走,你和德拉斯先生继续商量一下细节。”索林转身哼着小曲离开,姿态和歌声都很浮夸。

离开庭还有一周,一切都是凶险的未知,瑟兰迪尔不知道桃乐丝会用什么样的招数辩解当年的遗弃之事,也不知道她的信心自何而来,他只是不能安静下来做任何一件事,只是不能安心下来面对任何一个人,他惶惑而焦虑,甚至考虑过立刻带着莱戈拉斯离开这个国家,去不知名的任何地方,隐姓埋名地躲藏起来。

他认真思考过这个可能,最终因为莱戈拉斯的前途而作罢。

该来的,总是逃不掉。

“爸?爸?”莱戈拉斯推推瑟兰迪尔。

“啊?啊?怎么了?哦!”瑟兰迪尔如梦初醒,方才惊觉手里拿着水杯给植物浇水,不知不觉浇了一杯又一杯,小小的花盆里满溢出的泥水流淌的一地都是。这柱悠闲生长了多年的虎尾兰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招此灭顶之灾,恨不得当场提起根须离家出走。

“爸,你这几天怎么了?”莱戈拉斯拿着抹布蹲下来清理水渍,“天天发呆,和你说话都好像听不见一样。”

“没有,这几天就是活动比较多,有点累。”瑟兰迪尔放下杯子,用轻松的口吻问道,“毕业旅行去哪里,想好了吗?”

“我觉得都可以,就是看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莱戈拉斯收起抹布,眼神略有游移,“塞舌尔,肯尼亚,热内卢,都可以。”

“你怎么不说去北极呢?”瑟兰迪尔转身就走。

“你想去的话我可以的!”莱戈拉斯立马跟上去抱胳膊,“别走啊,可以商量的,最不济隔壁市也好的,你和我一块儿去吧”

“要不隔壁大街吧,我替你把自行车的气打足了,你骑上一天也就是了。”瑟兰迪尔不为所动。

“不是说好毕业旅行地点我挑的嘛!”莱戈拉斯恨不得抱住瑟兰迪尔的大长腿。

“我的意思是你和三两同学在较近的城市游玩两天,没有说可以出国乱闯。”瑟兰迪尔带着巨大的腕表状莱戈拉斯坚韧不拔地向前。

“你陪我去就不算乱闯了呀”莱戈拉斯继续做腕表。

“毕业旅行的目的在于成长,你不想试着自己看看这个世界吗?”瑟兰迪尔终于停下来,望着莱戈拉斯。

“我想……”莱戈拉斯在他的注视之下莫名地紧张,“我想和你一起……看看这个世界……”

是真话,从他隐藏了又隐藏的心里深处流露出来,眉梢眼角不需细查就能看出他的涩然和期待。

瑟兰迪尔看着他,嘴角轻抿,眼神中有竭力克制的悲凉和不安,他终于开口问他,“莱戈拉斯,如果,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怎么?”莱戈拉斯警觉起来,眉头微微蹙拢,眼神探究地望过来,“你要出差啊?去哪里?要多久?和谁一起?”

“不,不是的。”瑟兰迪尔看着莱戈拉斯像一个小刺猬那样竖起浑身并不坚硬的刺,防备着他未知的逃离,那模样浑然一个丈夫不放心新婚的妻子出门单独会友,誓要把对方查个底掉方肯放行。

他笑起来,随即这笑容变淡下去,渐渐褪色成一个灰色叹息的开头。

“那是什么?”莱戈拉斯追问,“我可是未成年啊,你不要想着丢下我。”

“我竭尽全力。”瑟兰迪尔拍拍莱戈拉斯的胳膊,随即朝着书房走去,“去写作业,考试挂科就不许出门旅行。”

“不挂科也是去隔壁大街,我复什么习。”莱戈拉斯在身后顶嘴。

“塞舌尔,肯尼亚,热内卢三选一,选完不许改。”瑟兰迪尔关上书房门的最后一刻说,“最多去五天,路线我定。”

莱戈拉斯在外头回味半晌,惊然醒悟,这是答应了呀!他原地蹦三蹦,唱着“老狼请吃鸡”买着欢快的脚步复习去了。

瑟兰迪尔听着莱戈拉斯欢快地哼着歌的声音,慢慢地打开放在书桌上的一摞文件。

最上面那一份原始文件已然泛黄,上面盖章加印,允许瑟兰迪尔收养莱戈拉斯,拥有其监护权。

他小心地用手抚摸纸张,幼时莱戈拉斯趴在他肩头安然睡去的模样突然闯进脑海,那样小的孩子,因为几次辗转,过了很长一段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他似乎也隐约知道自己被遗弃的事实,因此而恐惧不安,唯有在大人身上才肯睡去。

如今这个案子要是有了万一……

“您曾经抛弃过我一次,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抛弃我第二次呢?”莱戈拉斯的声音在脑海回响。

瑟兰迪尔的喉头一阵紧,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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