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烛光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能跳脱囚牢。

而少年却在方城仕的怀里睡得安稳。

方城仕把少年放在床上,为他脱去鞋袜才让人去端热水。

房间早就烧了炭,暖融融的。

方城仕帮祚烨把外衣脱了,然后坐在床上端看着少年的面容。

少年的脸早有了模型,是个精致的胚子。

可到底年幼,眉宇间稚气未脱。

就是这么个无忧无虑的年纪,怎么就有这么多想法了?

想来想去,也只能归咎于他不是祚烨,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

外人看他是个热心肠,对什么也不太在意,说好听点是容易相处。

可难听点不就是淡薄吗?

方城仕这人对于情感天生就比别人慢半拍。

在别人或迷茫或风火的青春期,他就是四个字,一帆风顺。

更别说为情所困。

所以直到他在这个世界醒来,他都没有过一次恋爱。

甚至对象都不曾有。

他现在体会不到祚烨的纠结和迷惘,自然就没法将心比心。

他搞不懂祚烨。

所以他伸出手,抚平少年微皱的眉心,低下头,在他耳边问:“小烨,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这样喊了两三遍,祚烨睁开了眼睛。

他显然不太好受,酒意正在折腾他的脑袋,腐蚀他的心智。

祚烨略带朦胧地看着他:“仕哥...”

方城仕的右拇指停留在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按揉着:“难受?”

祚烨嗯了声。

他翻过身,面对着方城仕。

祚烨晕晕沉沉的,却知道遵从自己的内心,他想看着这个人,一眼都不愿落下。

方城仕揉着他的太阳穴,轻着声说:“告诉仕哥,你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是显而易见。

可祚烨不敢说,所以他摇了摇头。

方城仕哄他:“说出来,告诉我。”

祚烨还是摇头。

这个态度也不知道是在说没有还是不说。

方城仕皱了皱眉。

祚烨的意志力出乎他的所料。

就在方城仕还想再问时,房间响起了敲门声,杨嫂也在门外说:“东家,我把水端来了。”

方城仕直起身子,说:“进来。”

杨嫂推开门进来,把铜盆放到木架上。

她说:“我来给二少爷擦脸吧。”

方城仕站起身拦住她:“我来就好,你去休息吧。”

杨嫂说:“待会还要守夜,你想吃些什么?”

方城仕把帕子从木架上扯下来,放到铜盆浸湿,又拧干。

稀里哗啦的水声中,他说:“再说吧,现在也不饿。”

杨嫂知道他们先前喝了酒,就没多说,转身出了房间。

方城仕走回床边,把祚烨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擦了个遍,然后给他喂了杯茶,又盖好被子才转身出去。

除夕刚过,大年初一才见了点头。

祚烨是被炮仗声吵醒的。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点了炮仗。

方宅放的又比别人大,响的时间也比较久。

祚烨睁开眼,望着床帐好一会才把昨夜的事串联起来。

然后他动了,急忙地起来穿衣服。

他打开门,寒烈的气息倒冲而进,将他的一头热也吹散了不少。

他倒退一步,一时间不知是去跟方城仕道歉自己起迟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毕竟方城仕没把他从这个房间赶出去。

他也没想出个法子,正主就到了他眼前。

方城仕从长廊那头走来,迈上木阶就看见祚烨站在门口发呆。

还是衣衫不整地模样。

方城仕皱了皱眉,语气不太好:“你发什么呆?”

祚烨虽然眼睛望着前方,有方城仕的倒影,可的确是在出神,还被方城仕吓了一跳。

他醒过神,方城仕已经到了眼前。

熬了一夜的方城仕虽然精神欠佳,可模样并不狼狈,这都要归功于年轻的身体。

方城仕伸出干燥温暖的手,握住祚烨被寒风吹得冰冷的手掌,反手关上门,将他牵进屋。

方城仕把祚烨牵到床边,一言不发地给他整理衣衫,完了又给他套上斗篷。

祚烨的眸光微闪。

方城仕把斗篷打了个漂亮的活结,说:“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

祚烨不吭声。

方城仕表情有些臭:“说话。”

祚烨说了,可开口却是对不起。

方城仕挑了挑眉:“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好的?”

他的柔情攻势太甚,祚烨差点把自己心里的龌龊全盘托出,不求一个结果,就只是不想辜负方城仕。

但转念一想,在他对方城仕起了心思的时候,他就注定不是心无挂碍的那个祚烨了。

在方城仕面前做不到心如止水。

于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我起晚了,昨晚不应该贪杯。”

方城仕意有所指地说:“你为什么要为这事跟我道歉?”

祚烨抿紧了唇。

难道要告诉方城仕他是没话找话吗?

方城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

因为新年,他不想破坏家里的气氛。

他只说:“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我希望你能说出来,小烨,我不想这样去猜你的心思,这是对你的轻蔑。”

祚烨猛地抬起头:“我...”

方城仕打断他的话:“前几次是我态度过激,我跟你道歉,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想法,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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