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无趣。”徐嫣撇撇嘴,郁闷地喝了一口茶。

“今天这么闲?那敢情好,我有事和你说。”韩青脑中想到什么,脸上严肃了几分。

“什么事?”徐嫣心中有一种懵懂的预感,让她心烦意乱,仿佛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般。

“也没什么事。”韩青正襟危坐,“就是见到了徐文而已。”

徐嫣才放下的心又猛地提起来,差点被呛到。

“你说谁?徐文?”

她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小叔的名字。

“没错,就是他。”韩青肯定地道,神情正经,仿佛刚才扔下炸弹的不是他。

这时,林昀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头一次认真审视着这个名声在外的大美人。

徐嫣深呼吸了一阵,还是感觉心乱如麻,她单手撑着头,有气无力地说:“你容我缓缓。”

一直以来,她都像是忘记这件事一般,不去考虑这件事。可现在,这件事又被抬到明面上。

那时候她十岁,小叔大她十余岁,才刚及冠不久,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那段时间,她一直听着别人对小叔的夸耀之词,心中满是与有荣焉。那般天才的人物是她徐家人,是她的小叔。

可是,徐嫣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徐家已经不在了,她也不再是徐家大小姐了。

捂住胸口,徐嫣只觉得心中一阵窒息,压得她喘不过气。那沉重的负担里面,有对小叔的崇拜,有徐家的满族人命,也有物是人非的陈杂。

她还能说什么呢!

“他······不是被放逐了么?你怎么提起他来了?”

韩青担心地看着徐嫣的神色,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太鲁莽了。眼见徐嫣神色正常,他才放下心,幸好徐嫣没有失态。

“他进京了。”

“什么?”徐嫣吓得站了起来,“进京?他疯了!”

“你怕什么?”韩青送她一个白眼,这就是关心则乱。“现在还有人关注他么?都十多年过去了。”

徐嫣身子一软,刚才支撑她的力气都不在了似的。她低低地叹道:“是啊,十多年过去了。”

眼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她赶紧拿手帕拭着泪,只是声音再不能保持平静。

“他现居何处?”

韩青回忆了一番,“没有变故的话,应当还在徐家当门客。”

徐嫣依旧拭着泪,闻言身子一顿,良久才道:“那挺好的。”

毕竟薛家也是天下出名的家风清廉,在这样的人家手里干活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显然,徐嫣对薛家也很放心。

“那你想见他吗?”韩青已经摸不准自己说这句话的心情,一开始是想探查清楚徐家旧事与他爹的关系,只是现在心中更过的是怜悯吧。

“······不见。”

“为什么?”韩青疑惑地问,徐嫣这模样不像是不清楚的样子,其实他们心中都清楚,徐文是当年徐家事件的引火线,但徐家惨案却不能都怪在他身上。

他的狂傲是一回事,可真正原因又何止于此。

徐嫣心中也是五味陈杂,爱恨都有,还有一丝不被人发觉的濡慕潜藏在心中。

“算了吧,这里只有嫣然姑娘,哪里有什么徐家小姐。”

“可他是你唯一的亲人,而且,他过得不怎么好。”

后面是韩青胡扯的,不过徐文那样子想想都不会过得多好。

那个人一直在以折磨自己为乐。

“那有如何?”徐嫣脸上带着一丝冰冷,“我不能给徐家蒙羞。”

韩青轻叹一口气,这大概是她最后的倔强。

“天色不早了,两位请回吧,再晚些,可要被嚼舌根了。”可能是气氛不怎么好,徐嫣看了看窗外,果断地下了逐客令。

韩青想起了作为许知墨时被谣言支配的恐惧,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按道理来说,他该随着林昀离开了,可是这脚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林昀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体贴地没有多言。

“我觉得,你可以试着离开这里。”韩青突然转头,一脸认真地道。

“开什么玩笑。”徐嫣一下被韩青逗乐了,沉重的心里也仿佛好受了些。“我的卖身契在这里呢,能走到哪里去?”

“不能赎吗?”韩青对这些不清楚,只能不耻下问。

“赎不了的。”徐嫣悲凉地摇摇头,“我是从死刑犯中被偷卖出来的,还多亏了上任妈妈有一些本事才保住了这条命。赎身?可能吗?就算是普通被卖进来的小丫头,混到我这份上,也是赎不了身的。”

“所以说你没事整这么出名做什么?”

徐嫣一哽,半响没好气地道:“不出名?不出名就要去接客了!你以为这里是客栈?还是好心招待人的地方?”

这话说的,韩青再也不敢多嘴了,显得他很无知,还幼稚!

但有些事是忍不住的,眼珠转了半天,他突然一拍手掌。

两人都朝他看去,韩青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了。尴尬地笑笑,又平复了一番心情,他才小声道:“我帮你把卖身契偷出来怎么样?”

徐嫣眼中泛起一丝感动,随即都变成了看蠢货的鄙视。

“你觉得,我要是消失不见,京中还不得大乱?”

这话说的自恋,却也是事实,且和他们本来的目的背道而驰。

其实到时隐姓埋名远走他方还是可以的,只是就怕徐文会起疑心。那是徐嫣一辈子都不愿意面对的噩梦。

屋内一时宁静,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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