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冀地握紧了他的手腕:“让我看看……你的手环,好吗?”

逢君欲话当年事,已是青丝化雪时。

这一夜交杂着重逢的喜悦和物是人非的悲怆,梅长苏谢绝了萧景琰相陪的请求,慢慢扶着黎刚自己回了东厢房。甄平给他暖了手炉和炭火,在他对面满怀担忧地跪坐下:“聂将军他……宗主,你还好吗?”

梅长苏大病初愈,又在寒风中深夜来回了一趟心神悲戚,脸色几乎是变作了惨白,他摆摆手示意甄平将蔺晨留下的药拿来,就着温水咽了下去,片刻才恢复了些许气色,能够稍稍匀息了一口气过来。

药瓶已经空了,甄平愁眉不展地给梅长苏缓缓地顺着气:“宗主,你前几天才让送信请蔺少阁主过来,现在药已经没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到了哪里。”

梅长苏垂下眼睫:“蔺晨的速度快的很,只怕不出一个月,就能到了金陵,你无须担心。”他表情似悲似喜,喃喃道:“火寒毒……祸兮幸兮,没想到,聂锋大哥居然还活着。”

甄平神色一动,他是少数几个知晓内情又这么多年跟在梅长苏身边的,细细想了一下,忽然有几分紧张地问道:“那靖王殿下……不是也知道了火寒毒的事?你要怎么瞒着他……”

火盆里燃起些微的火星,梅长苏靠着火光坐近了些,就着炭火取暖。他淸隽的眉目在暖融融的微光里投出阴影,神情是少见的犹豫:”不,景琰他,已经知道了。“

甄平轻咦了一声,梅长苏靠着身后的椅子慢慢吐出一口气,缓声道:“他认出了聂锋的身份,还请了静妃娘娘前去诊治,定是已经知晓了火寒毒的来龙去脉和诊治方法。只是不知道静妃娘娘对他如实说了多少,他现下知不知晓我的状况罢了。”

甄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只能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扶住梅长苏去躺下。这一夜梅长苏心力交瘁大悲大喜,整个人较之白日又虚弱了几分。甄平为他把几层被子压得严严实实盖好,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宗主,往事沉重,您还是要先好好活下去才好。”

梅长苏有些疲惫地拉了拉被衾:“我知道,大业未成,我无论如何都会坚持下去。”他闭着眼侧身躺下,甄平为他熄了灯火转身刚想出去,忽然又听到床榻上一道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梅长苏阖着双目,声音低沉又暗怀着一分缱绻:“何况,现在我有了其他活下去的理由。”

过了几日猎宫诸人终于率部回朝,来时浩浩荡荡的仪仗气派全变作了萎靡哀肃。梅长苏倚在马车车厢内神色倦倦,一觉醒来发现车队已经停下休整。而自己正靠在萧景琰身上,他不知什么时候钻了进来,神色自若地拿着一本书翻开。

梅长苏皱皱眉从萧景琰身上起来坐好,理了理弄皱的衣角,不赞同道:“殿下还是莫要四处跑动,招惹非议的好。”

萧景琰随手将书放下,跳下马车朝着梅长苏伸开一只手扶他下来,神色淡淡道:“我正是要招惹非议。”

梅长苏轻呵了一声,他心知萧景琰要让他堂堂正正地以梅长苏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虽不太赞同,在这件事却也拗不过萧景琰,只能叹口气扶着萧景琰的手臂喘了会:“快了些,当心惹当今这位陛下不高兴。”

白衣轻裘的公子眉目中带着玩味,萧景琰有些心痒痒地凑过去偷偷亲了亲:“不会的,我会让父皇自己提出来,一切皆将如他所愿。”

他竖起食指比了个手势,阻止了梅长苏将要出口的话,神色坚定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让你重返朝堂,我非做不可,这山河变换河清海晏的天下,必要由你和我一同见证。”

四月的春风和煦而温暖,梅长苏微微怔愣了一下,看着眼前人坚定郑重的神色,心口也微微一暖:“……知道了。”

17波诡云谲江湖事,算尽宫闱始发生

誉王自裁了。

萧景桓一生执着于皇位天下,机关算尽苟且经营,到头来九安山终于畅快抒臆了一场。败者为负,他撑着一口气忍辱负重回京,要的不过是一道亲自赐死的旨意。他恨极了这个父皇,想要用这道旨意在梁帝心里挖一道疤,看看自己这个异族的小棋子能留下个什么影子,倘若能够让他有些许后悔难过,也是死都痛快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梅长苏已经送了蓝瑾离开金陵,萧景琰替他拢了拢披风,轻声问道:“这算是他唯一为誉王妃做过的事了,你将她送去了哪里?”

这天雨下的极大,梅长苏还是执意亲自到城郊外来看上一眼。他有些感怀地摇摇头,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轻微而虚弱:“我不知道。”

要让一个谋逆皇子的遗腹子平安长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还有这个孩子的存在。江左盟会将他们母子俩远远带离金陵,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就连梅长苏自己,也不会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当一个人没有身份的时候,他就是死了。

夏日的雨带着满满的潮湿闷气,梅长苏捂着嘴咳了咳,神色显而易见地疲惫了起来。

自九安山回来后他的身体就一日差过一日,萧景琰明里暗里打听了多次,静贵妃也惦记的很,多次托他打探。但是翻来覆去查看只说是身体弱了些需要休养。梅长苏还笑话他惊弓之鸟思虑过多,可是萧景琰却几乎是以敏锐的直觉猜到,真相并不像梅长苏说的那么简单。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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