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肯定的部分说出来:“我不清楚它具体还需要什么,现在也无法跟它沟通了。只是我越感到虚弱难受,就证明它越健康强大,也越能顺利地茁壮成长。”

哈迪斯拧紧了眉,盯着那颗果子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了,语气中则半点没透露出来:“会持续多久?”

阿多尼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摇了摇头说:“要看具体情况了。”

马要是被套上嚼头拉着车舆,它能跑多远便取决于搭乘者的份量;船舶只要取起了铁锚,能装载多少货物便取决于水域的深度;橘红的火苗一旦升起,它能燃烧多久,火势又将蔓延多广,便取决于脚下不起眼的干柴。

能结出最强壮的果实的枝多将枯萎,就如他的生母一样,以凡人的躯体化成的没药树之身诞下自行凝结出神格的他,付出的便是身爆神殒的极惨代价。

“既然这样。”

哈迪斯以冷静异常的口吻起了个话头,不待阿多尼斯反应过来就骤然出手,毫不留情把叫他痛苦不堪的果实给摘下来了。

这样残酷又果决的手段完全与他平日里对它表现出的重视和疼爱大相径庭,饶是一向淡然自处如阿多尼斯,也震惊得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在哈迪斯面无表情地向自己头顶伸出手来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防备,也由于暂时失去了痛觉,使得他错过了制止哈迪斯行动的最好时机。甚至在发现被对方捏在手里的是那颗重要的绿色果子的时候,脑海也几乎是一片空白的,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哈迪斯毫不犹豫地把它吞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多尼斯怔怔地问着。连他自己都颇感意外的是,对冥王刚刚采取的举动,他竟然是惊更大于怒:“我以为你才是最重视他的。”

“它需要养分的话,我会给它。”从阿多尼斯的角度看,那双墨绿色的瞳仁依然深邃,却透着洞悉一切的冷漠,即便刚做出了近似于扼杀掉自己子嗣的惊人之举,也依然平静到近乎残酷。

哈迪斯不带一丝感情地缓缓摩挲着那因果实被摘取而迅速枯萎变黄的植株,慢慢地补充道:“如果它连向我要求都做不到,只懂得通过令你痛苦的方式来不断向你索取的话,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在确定它是叫心爱的冥后痛苦的元凶时,哈迪斯想也不想地就要将它从阿多尼斯身上剥离开,而新的安置地点和抚育方法,倒纯粹是临时起意。

既然以同样的生吞方式进入其父宙斯的腹中的雅典娜,都能做到让想借此扼杀她的存在的神王头颅之中从容跳出,并且实力强横地掌握了智慧与战争之力,一跃成主神之一,那得到自己纵容的绿果也不该会被吞噬或干萎才对。

于是,尽管对这方面冥王没有一星半点的相关经验,被寄以厚望的它自被吞下后还只会呆在一处不知所措地瑟瑟发抖。却仍旧有着非比寻常的信心。

并不知道他其实半点把握也无,纯粹是由于对他已经抱有全然信任,又蓦地落得轻松的阿多尼斯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说法,而且开始盯着黑袍裹着的腹部的位置看个不停,显然更关心另一件事:“这里也会跟着变大吗?”

哈迪斯瘫着脸:“……不会。”

第四十一章

既无需担心种子会对植物神的神格造成损害,又可以随时随地监察它的状况,在做出这举动时虽然欠缺了些考虑,结果仍是叫哈迪斯满意的。

更让表面上忙于处理公务的冥王陛下内心愉快且乐见其成的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多尼斯有意无意地开始围着他转了。

这促使他向已经逐渐生出意识来的果实,下了道彻头彻尾是不可理喻的命令:最大程度地延缓出来的时间。

果子:“……”

于是它自生出灵智后,不得不真正绞尽脑汁思考的第一个难题,就成了要怎样去不着痕迹地违抗这道指示了。

只是它的诸多腹诽显然是瞒不过以强大神力将其裹缠的父神的,在发现它打算阳奉阴违后,哈迪斯冷酷无情地限制了它每日能获取的冥力,强行降低了发育的速度,令其叫苦不迭。

不仅如此,他还厚颜无耻——至少在果子眼中是这样的——地哄骗了温柔美丽的母神,令他对‘唯有枕在腿上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这一事信以为真。实际上,不过是在对方最贴近他的时候才暗自撤去屏蔽的神力罢了。

阿多尼斯对这些小伎俩一无所知,只单纯为它一日日中的成长惊喜不已,也使得这样的亲昵举止很自然地加入了他们的相处模式之中,直到一个多月后,哈迪斯忽然建议去人界一趟。

阿多尼斯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奥林匹斯那边又……?”

哈迪斯否认了:“只是带你散心。”

阿多尼斯眨了眨眼,毫不掩饰对这个答案的意外之情:“我并不觉得烦闷,况且你事务繁多,又有地母盖亚或许意图不明,算不上是个出行的好时机吧?”

这倒不是完全的实话。他固然想去,可一旦考虑到哈迪斯的立场、喜好和忙碌程度,这样的要求就不可能说得出口了。

毕竟冥王的性格可是众所周知的孤僻,长期深居简出,除非必要是极少离开冥府地界的,可即便是他偏安一隅的现状,神王也始终无法对实力强横又极具威仪的兄长放下忌惮之心。

“不会。”哈迪斯瘫着脸,一手轻轻地卷着阿多尼斯垂于耳侧的一缕发丝,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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