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是为了那个人——为了洛九思,所以她在迦勒底也压抑着自己的脾性,可以勉强的和源赖光和平共处,只要平日里不怎么见面,两个人也就大概保持着相看两相厌的态度,尽量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就在刚刚,当髭切和膝丸一脸怀念的站在源赖光的面前作自我介绍并且行礼时,属于鬼族的那敏锐听觉让茨木童子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几个触动了她的神经的字眼。

“我是源氏的重宝,髭切。很高兴可以再一次见到您呢,源赖光大人。”

源赖光原本是想要上前给洛九思一个爱的抱抱的,顺便诉说一下自从洛九思从迦勒底无故失踪之后,妈妈是多么的担心多么的焦急,真的好希望把九思挂在妈妈的腰带上啊……什么的。

冷不防的被人拦下了去路, 以源赖光在作为r职阶现世时的那略带着些偏执的个性,她原本是会发怒的。

但是, 当髭切和膝丸恭敬地跪在她的面前,向她宣誓着效忠的时候,这位曾经的源氏家主、统率诸多家臣的大将在这一瞬间, 似乎又重新拾起了那个作为“源氏的骄傲”的人设。

她微微的抿住唇,那一张艳丽的脸颊上染上了淡淡的庄严与肃穆。源赖光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髭切与膝丸,不是冷漠,而是作为“主君”与“大将”所应该有的威严。

“嗯。我知道了。”

她缓缓的颔首,表示自己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存在与效忠。

髭切与膝丸一瞬间只觉得一股热流冲向了脑门,眼瞳都不自觉地有些湿润。

对于一柄刀剑来说,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然后就在下一秒,缠绕着如同时从地狱里弥漫出来的黑色火焰的、五指指甲尖尖绝对是不可能属于人类的鬼手,就这样从斜地里横着抓了出来,目标明确,直指髭切。

机动比髭切快了近一倍的膝丸腰间挂着的本体瞬间出鞘,泛着寒光的刀身就这样与茨木童子的鬼爪撞上了,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怎么,把我晾在了一边,却要对兄长出手攻击吗?”

膝丸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动作带着些莫名的色气,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在这一瞬间却锐利的如同寒冷而锋利的刀锋划破裸露在外的皮肤的、那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感。

“想要伤害兄长大人,至少也要先过我这一关,你说对吧?”

茨木童子看着他,带着愤怒的大笑起来,甚至是脸上的那些火红的妖纹都因为她的情绪的剧烈波动,色泽变的更加的鲜艳和耀眼。

“不过是区区一振刀剑罢了!——有幸得上天垂怜,才有了那样一个最下等的机会勉强化作人形,如今居然要与吾为敌?”

茨木童子身边开始出现由魔力组成的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像是很多很多年的奈良平安京,那只罗生门之鬼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一手持着酒葫芦往嘴里灌酒,笑容狂放不羁。

她的身后是无数的隐藏于黑暗与阴影中的厉鬼,用打量着猎物的眼神打量着眼前那一个灯火辉煌的平安京。

“可是,就是这样一振刀剑,却斩下了你的右臂呢。”

源赖光又不是死的,怎么可能看着眼睁睁的看着茨木童子在那里埋汰自己的刀剑,那不就相当于是在和她过不去吗!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发话了。

嗯,只要迦勒底里这两只鬼过的不开心,她就开心了。

“哎呀,牛什么的,真是无论在哪里都会散发着令人极度不爽的乳臭味呢。”

酒吞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站在茨木童子的身后,眼眸半闭,面颊上全是喝醉后那种不自然的嫣红。

但是从她说出的话来看,却又让人觉得她现在大概是清醒的很呐。

“真是的,有那么大的个子就了不起了吗?还有那个完全是不知羞耻的胸部……真是的,徐娘半老的老女人,还是乖乖地在迦勒底里面找一个犄角旮旯,把自己好好的藏在里面,不要再出来丢人了。”

酒吞童子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一个酒嗝,喷出了一口的酒气。她醉眼朦胧的拦住了茨木童子的肩,看向源赖光的目光中满是挑衅——或者说,就是明明白白的写着“来搞事啊”,这样的含义。

源赖光如同是炫耀一般的挺了挺自己本就饱满的胸脯。

“身材干瘪的小丫头又能懂些什么呢?不过是把这自己的那一点浅薄的见识,犹如坐井观天的那只青蛙一样高谈阔论着,只会让人感到可笑罢了。”

源赖光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身后的箭壶里抽出了一支打磨好的锋利长箭来,搭上了手中已经拉成了满月的造型的弓。

坂田金时站在一旁,满头的大汗。身材高大健壮的男子这一刻却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左劝劝右劝劝,意图把这场可能的战争掐断在萌芽时期。

“那个……提倡和平……没必要为此其冲突啊……”

他焦头烂额的看看源赖光,又看了看酒吞童子,结果就被两个女人一起吼了回去。

“你闭嘴啦!到一边去!”x2.

坂田金时委屈的到一边的墙角去画圈圈了,身边似乎是长满了颜色诡异还散发着不明气息的蘑菇。

“这是要开始干架了吗!正和吾意!”

茨木童子的双眸里闪现着兴奋的光芒,鬼爪上附着了金红色的火焰,那些附着在手臂表面的黑色鬼纹都似乎因为她的情绪开始在四肢上宛如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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