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派掌门道:“大庸李家最擅制宣纸,若不是产量太少早已成了贡品。即便如此,大庸李家的白鹿纸在市面依旧是高价难求。”

谢知非又问:“那你们可知制作宣纸的步骤?”

见这话来来回回半饷还未进入正题,昆仑派掌门心中难免不喜。

只是他面对的是如今的江湖第一人,昆仑派掌门即便再多的不喜也只能压到心里去,不但不敢表露出来还必须顺着谢知非的话往下说:“无外乎打浆、捞纸、晒纸这般。”

“让若大庸李家的白鹿纸这般做,也不会独步天下。”谢知非又是一声叹息,片刻之后,谢知非这才沉吟道:“他们的白鹿纸需要烘火墙。”

火墙向来不大,即便用手敲最多不过微微空心。

为了冬暖夏凉,大户人家所用的砖多有小孔,这点空心也会有隐隐回音却不会引得人怀疑。

话到这一刻,对火墙有所知晓的众人不免若有所思。

谢知非继续道:“世人只道大庸李家喜用火炕地龙,却不知道他们家那一面面墙都是中有空心的火墙。”

大庸李家的墙的确很奇怪。

很高很厚,也很光滑,谢小玉知道大庸李家的墙是什么模样,因为她去过那里,在大庸李家被灭门的那天,以连云十三煞当家之一的身份过去。

谢小玉指甲掐住手心,她们曾敲过那些墙,没有什么回音,不应该有人才对。

稳了稳心神,维续着不平之色的谢小玉继续愤愤道:“若真是如此,谢庄主为何早不告知江湖却现在才说,岂不太……”话未说完,谢小玉打了个寒颤说不下去了。

因为谢知非在看着她!

为什么这人的眼睛如此骇人,像是没有感情的模样,那种像是洞察一切之后让她赤条条的冷漠,让谢小玉浑身冷得结冰渣。

许久之后,谢知非将视线挪开,谢小玉这才如释重负,浑身已是冰冷一片。

谢知非又想起那一天。

苍茫的烟云夜雨间,在石径的尽头处,他同紫胤一并去寻玄铁。

山下废墟一片的院子里,从墙里传来微弱的声响。

谢知非黯然道:“那孩子在火墙之中,如何看得到外面的事情,加之她困在火墙之中时日太久,当我将她救出来的时候,她眼睛受了强光刺激从此患了眼疾,看人看物皆是模模糊糊,我即便告知江湖她也无法用眼睛看出什么来。”

闻言谢小玉松了口气,面上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既然她看不清东西,那谢庄主为敢何污蔑我与连云十三煞有关!”

“因为她听到了那些人的声音!”

谢知非的声音很缓,很慢,带着即将破膛而出的怒火:“火墙之中无任何光亮,她只能听到自己家人如何被折磨杀害却不敢出声,黑暗之中,她将每一个人的声音都记了下来。”

……

无人敢质疑谢知非这话。

人在失去视觉的时候,听觉总会变得更加敏锐。

这个道理每个江湖人不但知道,许多人还经常缚了双眼去练自己另外的四感,只是想到那女孩困在火墙之中,听到自己家人被折磨杀害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将声音记住。

那样的场景,即便是个成年人也受不住,何况是个孩子。

怎不让人为之难过?

不少热血沸腾的江湖人已喊出要连云十三煞血债血偿的话出来。

昆仑派掌门皱眉一想便了然:天下何其大,那孩子要凭声音辨人又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

若要最快的方法将人找到,那便是把所有的江湖人集中在一起,让这女孩去辨别声音,找出当日的人来。

想到这里,昆仑派掌门抚须长叹:“老夫算是明白了,谢庄主将这件事隐瞒也是煞费苦心。”

铁真真本来想笑的,只是想到之前坐在慕容秋荻身后按个死气沉沉的小姑娘,饶是铁真真的爽朗也笑不下去:“连云十三煞到底是江湖人,扬刀大会这样的盛事,只要他们不知有人听到过他们的声音能辨别出他们的身份,连云十三煞未必不会来。”

江湖人中本就一身热血,听到这处,只觉胸前热血沸腾,也不去深究证据一二三四,当下众志成城:

“不说十成,七成江湖人便在这里!”

“想必这几日,谢庄主已让那女孩听过我们所有人的声音。”

“庄主可否告知,那连云十三煞到底是哪些人?”

……

慕容秋荻身边的女孩再也坐不住,站起来大声道:“没错,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这女孩的眼睛那处蒙了厚厚的一层白纱,众人呼吸一顿,这女孩必是大庸李家的遗孤。

只见女孩虽双目被遮,却像是将眼睛长在了别处一样,那双手在隔着虚空对着谢小玉和她身边的随从半丝不差的点了过来: “就有她,他!”

女孩到底还小,不知何为沉着冷静。

只想到今日大仇即将得报,激动得面色通红,掐着喉咙便学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干爹,我伺候你可舒服?”

一个童音去学娇柔妩媚的话语,怎么听怎么古怪,更何况这孩子学得……一言难尽。

换着别的时候,诸人必然哄然大笑,然而此时却个个屏气凝神认真听。因为他们知道,这女孩是在将她当日听到的那些话给重复出来。

即便女孩这声音学得不如何,但他们可以从女孩的这些话里将连云十三煞的范围缩小。

如此便也比以前好很多!

刚才那句话完,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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