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有人提议对照着笔记来查,也不大现实,要知道这些卷子交上来的时候,都是被卷成了筒状封存的,只有到考官阅卷的时候才能展开。
可是这离阅卷可是还有四五天呢,现在将卷子给打开?不合规矩不说,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这次的主考官乃是礼部尚书韩志文,出现这种皇帝心血来潮的情况,在座的也只他有资格去跟着劝谏劝谏,当下跟两位副主考拱了拱手,“这里便劳两位多操操心,我亲自去见陛下。”
那两人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有劳大人走这一趟!”
韩志山又看了看其余的监考,发现大家都是一副殷切期盼的样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用手整理了一下官服,便亲手捧着贾琮的考卷,跟着苏九向宫里走去。
心里还在想着,早知这贾琮得陛下看重,却不知道竟然重到如此程度,考卷刚刚交上来便已经劳动陛下亲自过问,只是他小小年纪如此荣宠也不知是好是坏,自己作为其座师,今后还是要提点一下方好,也省的他年轻少了稳重。
贡院离皇宫并不算远,很快的两个人便到了地方,苏九进内禀报后,徒睿很快便传见了韩志文。
大礼过后,便将贾琮的第二场卷子恭恭敬敬的捧了上去,并解释了第一场考卷未拿过来的原因。
徒睿也不是个昏君,偏要在这种事情上难为人,刚刚也只是一时间没想到罢了,既然韩志文说明了原因,他便也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坐在龙椅上,将贾琮的卷子打开看了起来。
贾琮的字他是看过的,笔力筋骨不用说,难得是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自己的独特风格,卷面一展开,还没开始读文章,便已感到一股灵动之气扑面而来,这要是在正经阅卷的时候,相信文章内容只要不是太离题,考官便不会忍心将其黜落!
徒睿不由自主的欣赏了一会儿这笔字,看着好像比去年年底的时候又略长进了些,相信画儿上也应该是如此,想着什么时候让弟弟再送过来几幅才好。
之后再看文章,三篇都写完了,心中满是讶异,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写的如此之快,怪不得现在就出了考场,看来之前倒是小瞧了他。
细读下去感觉更是惊讶,他一直知道贾琮聪明,但也只以为是一些小聪明,出了几个好点子运气好的得了几个好方子而已,但动手的都是别人,到没显出他自己的厉害来。
现在读了这几篇文章,才知道自己真是小瞧了这孩子了,三篇文章竟然篇篇都是字字珠玑,许多见解上竟然与自己不谋而合。
尤其是第三篇的《平戎策》,里面的许多法子竟然都是从没有人提出来过的,尤其是那句“法无常法时移世易”更是深得他心。
由这篇文章便可以断言,这孩子平时在家应该经常会思考这类事情,这也就难怪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三篇文章了。
连读了几遍,只感觉心中越来越痛快,很有点想现在便将人宣进宫里,当面讨论一下的冲动,抬头的时候,才注意到韩志文竟然还在?
即使他是皇帝,将一个重臣便这么撂在那里,坐没赐茶没端,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
干咳了一声,对着下面伺候的小太监呵斥道,“也不知道给韩爱卿拿个坐端盏茶!”
小太监苦着脸去端茶拿坐了。
韩志文却是洒然一笑,说道,“老臣看陛下将这三张卷子连看数遍,不舍震惊之色更是形诸于外。
老臣大胆揣测,这贾琮所写之言应是能让人振聋发聩。若果真如此,老臣在此可是要恭喜陛下又将得一个良才美质,此真乃我大景之福陛下之福。
哎,老臣能得此机缘见证此事,别说站这么一会儿了,便是站个三天三夜,心里也是高兴的。”
徒睿虽然知道朝上这些老家伙,无论平时表现的多口拙,但当真真的想奉承或者该奉承的时候,却也绝对不会落于人后。
虽然如此,还是被拍的很是高兴,笑着让小太监将三张卷子给韩志文捧了过去,“爱卿不防也先看看!”
韩志文也是爱字之人,一看见文章上的笔墨便忍不住喝了声彩,之后又将卷子拿到鼻子下面轻嗅了下,转身对着皇帝笑着道,“陛下,其他的先不说,便是因这字这墨,此子老臣便是交定了!”
徒睿“哈哈”笑了两声,神色间很是开怀,可见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暂时先不提在韩志文看完了几篇文章后,这一君一臣之后又是如何谈论的热烈。
这边徒睻急急忙忙的出了宫,嫌弃马车跑的慢,带着两个贴身的太监,在宫门口随便让人找了几匹马来,直接策马回了王府。
他进屋的时候,贾琮已经躺在床边的软榻上睡得一塌糊涂,便是身上的被子还是孙飞怕他生病,后给他盖上的。
徒睻看着少年小脸睡得红扑扑的样子,哪里忍心将人给叫起来,不过,这榻上如何能睡的舒服?
走上前去,连人带被子的都抱在了怀了,转身又一同给放在了松软的床铺上。
贾琮可能是感觉到睡觉的地方被换过了,来回的滚了几个来回,露在外面的脑袋不停的蹭了蹭,终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
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徒睻忍不住笑出了声,以前两人也总是分开,不过那个时候大多都是自己被皇兄派了差事,而少年好好的呆在贾府里面,虽然也有思念,却因明确的知道这人过的很好,没吃苦没危险,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