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束缚而已。」

暗幕中的烛火曳动,明暗光影勾勒出鸦魂沉浮的轮廓,似有刀戟般的静毅与锋利。倏地燃烛「啪」地爆响,如削开一缕坚冰,响在宁静间,分外突兀。

三言两句,已意味对方掌握控制自己的三张牌。若答应下来,战场上,他尚能亲身保护那两人;但战场外,他竟只能将雄王交托给这人,何其讽刺?但是,十锋是他最愧对的亲人,他绝不可能不护在他身边。一念及此,鸦魂手上已是暗暗攥紧了拳,他的声音平静有力,身上的毛羽衣饰却隐隐发颤:「好!千叶传奇,吾接受你的安排,但我有要求,如果吾有命返回集境,吾要看到正常的雄王!」

「可以。但是——吾想请你下更大的赌注。」

「你说什么?」鸦魂的眼底,除了诧异,还有压抑的不明情绪。

「吾要你提供残宗全部的兵力名单,而吾,保他们无恙。」

「你——」两眼瞪大,竟无法应话。

「好奇吗?那不妨说明白吧!」千叶传奇神色清和,道起往事:「传闻集境自武皇时代以后便天下纷乱,各路英雄逐鹿,而残宗是其中佼佼者,无奈功败垂成。待圣帝即位,只好转为长达数十年的暗地反抗,未曾间断。众人唯一可知者,是在外占地一隅的血鸦山,实力可观。」

鸦魂自意外的情绪中慢慢平息,沉脸不作声,但听千叶清冷的声音继续阐述着事实:「但坐以待毙,不如暗渡陈仓。早前被迫关入无日囚时,吾便推测,向来对太君治推崇备至的求影十锋竟会谋求院主之位,动机必定可疑,果真如此。事后他虽棋差一步,但能想出安插内棋在政权中心的副首领,确实有远见。」然而,残宗如何在靠近成功的一步间坠入牢笼,背后黑手自然是坐在鸦魂面前的自己,心知肚明者,千叶保留了面子,不直言道破,续道:「原本这是里应外合的计划,在内,一方面接近政权中心;在外,除血鸦山之外,全集境怀中南北十三地必有残宗伏兵。这个打算便是,若有朝一日残宗真能夺回权位,各地人马群起响应,天下短日可成。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今日残宗得了政权,却受制烨世兵权之下,各路伏兵少了直接威胁,却壮志未酬。副首领归顺之举,乃为保护剩下的人马,而愿意进入破军府效命者,终究只是部分。吾说的,对不对呢?」

鸦魂冷笑一声,「拜你之赐,这个天算,不说是千叶传奇之算。」

千叶笑了笑,并不否认,「鸦魂,实话说,吾并无难为你。你授意归顺破军府的残宗手下,吾早已安排让他们安全。剩下的,如果吾真有心,今日见你者,早是你残宗兄弟的尸首。」

「很好,原来你一直在注意残宗。」底细被这人看透,鸦魂倒是坦然起来,「怎么,破军府想出尔反尔,掌握了雄王,又想掌握全部名单,好把残宗完全消灭?」

「非也,吾只问一句,残宗能否对抗破军府?」

这一话,出言直指人心。鸦魂一愣间,眉头虬结成一线,神情严肃起来,思量片刻,方沉声问道:「千叶传奇,吾知晓你诡计不少,提出这种条件,你到底是想帮吾,还是害吾?」

「是帮、是害,留命回来,不就明白了?」

鸦魂额上青筋浮了浮,还是生生按下。

他非冲动之人,千叶传奇这番要挟兼条件交换,摆明不说,却大有言外之音。早前主张收服残宗者,是这人;如今觊觎残宗残存势力者,也是这人,这一收一放间,到底想玩什么把戏?现在,若不答应,兄弟与雄王性命堪危;答应了,代价却是让残宗全数落入千叶传奇掌握中。这调虎离山之计,等同夺取残宗的权力与兵力。但是,对方又要自己留命回来——

形势至此,他无路可走,对方的把戏,不赌也得赌。

「你的答案?」

「好,名单稍待吾会送来,然后,吾要先走了。」几番权衡,到底看惯阴谋算计,鸦魂胆气一放,咬牙应诺。定了约定,他一刻也不想多留,马上起身走至玄关前,却又不禁滞住脚步,「千叶传奇,临走前吾想问一句,没人向你说过,你很残忍吗?」

此刻,他太明白了,对方的作法就是扼住整件事情的枢纽,环环相扣,一击必杀,让人喘息的余地也没有。自从这人在集境出现,他便一直受制在这等手段之中。

精于算计,也太过无情。偏偏自己一再地被这人选中,这是怎样的倒霉?

身后,依然是那不浓不淡的响应:「认真算起来,无。」

「是吗?」对着门板,鸦魂冷冷一笑,耸耸肩,「但是有一个人以前向吾这么说过呢。」

「谁?」

「万古长空。」

霎时,他彷佛听见那嗓音竟有微不可察的颤音:「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千叶传奇,他真的是一个尽职的好属下,对你包容万分,你该好好珍惜。」鸦魂言罢,门扉重重关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千叶传奇注视着那掩上的玄关,平稳的表情带着一丝波动,直想站起身来,却又顿感乏力地颓坐下去。像是平湖落石,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自心底盘升,却什么也无法稳当下来。

……为何这番话,长空竟是宁愿向外人说,也不愿当面与自己提及?到底在这人的心中,自己是怎样的存在,或是怎样不堪的形貌?

千叶传奇捏紧自己的手,让一时的失神只容打扰自己片刻。收拢情绪后,只手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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