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也没关系……实在不行可以先逃。”齐尔弗里格很没有骨气地说,“反正这个家伙也只对研究魔法感兴趣,不会全大陆通缉我们的。”

“……”

齐尔弗里格,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

朗勒山脉绵延千里,将猫族帝国斐希亚兰的疆域分成了南北两半,而那位法圣阁下常年待在最西侧的、也是最高的山顶上。

斐希亚兰帝国靠近克雷西亚大陆的最南边,气候十分宜人。如果不是猫王刚刚驾崩,全国上下都沉浸在伤痛中,而士兵们也对外来者进行戒严,斐希亚兰帝国根本就是个旅游胜地——虽然帝国的疆域不大,但盛在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绿树成荫,草木苍翠,民风淳朴……

蛇影看着手里的缰绳,又看了看骑着马走在前面哼着小曲的齐尔弗里格,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是来旅游的吗?”

明明佣兵任务是你的,来找法杖也是你的任务,怎么反倒是你一副悠哉游哉,而我却在这里皇帝不急太监急?!

齐尔弗里格勒住马,和他并排走着,顺手又揉搓了一把对方的头发。对方躲避的动作和发丝光滑的手感都让他非常满意,于是齐尔弗里格以一副过来人的态度教育着蛇影:“找法圣的事情不急——他又不会凭空消失。更何况,人要享受生活。你在人类世界的时候,都根本没有游历大唐的自然风光吧?”

蛇影被他揉来揉去也习惯了。他索性不躲了:“大唐山河破碎,焦土遍地,民不聊生,处处都是尸体和烟尘。哪里还有什么自然景观呢?”

“可是你出生的时候安史之乱还没有爆发呀!”

“我出生在苗疆,不怎么和中原人打交道,也很少涉足中原。”

“你不涉足中原?!那你是怎么认识玄清霄和夏栖风的?”

蛇影的目光忽然暗了下去,握着缰绳的手了紧了紧:“夏栖风叛离万花谷。他之所以来找我……不过是为了向我求得血蛊之术复活玄清霄。”

“你们五仙教……真的能有这种起死回生的本事?!”

“不是的。”蛇影低声道,“血蛊之术……的确可以唤醒保存尚且完好的尸体。但是……即使被唤醒了……也不过是一个尸人罢了。”

蛇影的语气没有什么改变,然而黯然的目光却没有逃过齐尔弗里格的眼睛。他忽然想起蛇影曾经告诉他,五仙教左长老乌蒙贵窃取了不传秘法《尸典》后自创天一教,将许多无辜百姓都变成了尸人。然而,这些尸人中,有极少一部分人仍然保留着自我意识,他们自称为“塔纳”。

难道……血蛊之术……

“你没有猜错。”蛇影忽然笑了一声,只是那语气听起来着实不是欢乐,“我熟读《尸典》,和天一教也有密切的关系。我的母亲是天一教的净坛左使,而父亲后来变成了尸人。”

齐尔弗里格一下子被这个身份惊到了,竟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如果蛇影是天一教净坛使的孩子,那么他在五仙教的时候一定曾经饱受同门的非议。更何况他又因为血蛊之术的原因而叛出了五仙教……

不止江湖人会将他贬得一无是处,恐怕在浮屠地宫里手刃同门之时,他的内心也不会不痛苦吧?

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曾经为千夫所指,不得不离开身为邪教使者的母亲,又不能回归自己的门派,偏偏却要在阴冷黑暗的地下一次一次地斩杀大唐的侠士,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虫笛……齐尔弗里格忽然觉得内心有些难受。

这些日子和蛇影相处下来,齐尔弗里格早已深知他的欢脱的内心和这幅冷漠的外表十分不搭。不过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这幅冷漠的表情,恐怕也是一种伪装吧。

“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

蛇影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齐尔弗里格笑了笑:“没什么。我的父母在我七、八岁左右的时候就死了,我被艾黎长老带回了圣教。教中的姐妹兄弟都对我很好,只是……我总觉得我和母亲很对不起他们……因此我不是很经常和他们交流。”

“这就是你话少的原因?”齐尔弗里格一下子联想到两人初见时的样子。那时候蛇影可比现在高冷多了,基本也是沉默寡言,而这些日子他的话倒是多了起来,人也不像之前那般难以接近了。

于是他笑了:“不过你现在倒不如之前那样惜字如金了。”

此时阳光正盛。黑发男子展颜一笑,却比那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夺目。蛇影不禁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不知道是为了他的话语,还是因为男子此刻的容颜。

“的确是啊……”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继续走了下去,蛇影终于第一千次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说服对方用魔法卷轴。

……………………

洛蒂亚城在清晨的鸟鸣中渐渐苏醒。温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渐次将光和热量洒向了笼罩着寒更夜露的大地。

蛇影和齐尔弗里格到的时候,驿站才刚刚开门。明明是在夏天,早上的朝雾依然有些寒冷,因此大堂的壁炉里燃烧着红色的火光。和从厨房里飘出的饭菜的香味一起,将整个空间烘托得十分舒适。

终于能在一个正常的地方落座后,蛇影内心道了一句感谢女娲娘娘。在他第一千零一次磨齐尔弗里格的时候,对方终于摊牌道:“传送卷轴只能传送到主城。对于洛蒂亚这种小城市,我们只能自己走过来。”

什么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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