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呢。”

微风沁凉。

长客静默不语,一双暗沉沉清泠泠的眸子只是看着他。

长离见了,有些无趣,态度说不出的无所谓和漫不经心,笑吟吟地犹自说道:“如果失败了——那又如何?”

他有各种办法东山再起——长离从来不怕输,他可以抓住各种机会,通过任何方式,即使是不择手段机关算尽,他也要得到他想要的。

大雨突然毫无预兆地降临,噼里啪啦地打在屋檐上,妇女们赶快出门收起晾晒的衣物,匆匆忙忙地喊孩子快点回家,一边不停朝邻居抱怨这说变就变的天气。

噔噔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来,在雨打声中显得格外契合,越来越多的马蹄声合着上一匹马的足音紧密地接连在一起,溅起春天外翻的泥土,掀起一阵干涩的青草香。

雨打芭蕉打了一夜,水花如沸。

三月底,乐川王率领五大校营北军包围皇城,与京郊外同长离汇合。

消息传来,朝臣激愤,无人料想竟会发生这种事,包括宣德帝在内,在云长风被立为太子之后,他一向偏宠长离,十足的慈父形象,长离看起来也没有这种心思,父子间一派天伦之乐。

他当真是猝不及防。

在约儿为他生下一对双生子时,他早已思虑好今日,一人得无上权利,一人享随性自由,两者不可兼得,于是便一人分之其一,这样倒也实现了两者的平衡。

于长风,他给的是重视;于长离,他给的是父爱。

然而现在……看看,真真是狼心狗肺!

宣德帝一时气极,竟是一口鲜血从心肺涌上,吐在御阶之上,朝臣议论声戛然而止,继而惊恐地响起一声声呼唤。

宣德帝气血攻心,然而此时却毫无法子,长离出棋落子一向神鬼莫测,手段高明,或许这次谋逆也不是心血来潮,还不知道是谋划了多久,想起平日里长离一副跳脱讨喜的模样,宣德帝只觉心痛恼恨。

这皇城宫墙内,竟然沦落地只剩御林军可用,而大祁的其余军队,最近的也远在千里之外,远水自然解不了近渴。

一时间竟孤立无援。

此时沂源宫中,太后把手中的鱼饲料放在瓷碗里,里面红色鲤鱼沿着边沿游来游去,见到鱼料,纷纷涌至她的指尖周围。

兵临城下,太后并不着急,是的,她应是这全天下最不着急的人了。

无论是谁继位,为了笼络人心,都不会对她,对这个晁匡帝的遗孀做什么,所以她的地位依旧会高高在上,是不会发生任何改变的。

是了,她应当是这全天下最不着急的人了。

太后嘴角轻轻笑着,露出额际的皱纹,神色慈祥端庄,宫女闽草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递过鱼料。

“太后娘娘……”

“嘘,不要说话。”太后比了个禁声的动作,手指沿着瓷碗边际逗弄鱼儿,看着水中的几条红鲤鱼为了饲料互相游走,弯起眼笑小声感叹道:“你看,他们幼时同生,如今长大,却为了粮食争来争去,本宫到不介意给他们机会,而最后,谁会得到粮食,是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自晁匡帝归天西去之后,大祁盛世局面开始颓废,逐渐走着下坡路,不然怎会有蛮人起了反抗的野心,开始不断骚.扰边境?不然怎需十一年前乐川王领兵前往边关镇守大祁山河?

宣德帝无疑是明君,从他能维持晁匡帝打下的天下而不至于崩溃这点可以看出,然而他终究不是天下霸主,他骨子里带着柔软的天性,这从他有深爱的女人和将两个孩子的未来划分明确都可以看出。

身为帝王,他应该翻手云,覆手雨,不偏宠谁一方,不重视谁一方,谁也不偏颇,一时捧高一时踩低,他应该让谁都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让他们争斗、让他们算计、让他们在泥泞中成长,直至抉择出真正的皇储。

这样选出的皇储,才是这大祁选择的君王。

他首先应该是大祁的皇帝,才是孩子的父亲。

而如果宣德帝做不到这点,太后低眉,突然把所有饲料都扔到瓷碗里,看着瓷碗里的鱼儿迅速疯狂地游来游去,一时散乱,太后娘娘神色慈爱,那么就由她来做好了。

反正,她已经做的不少了。

御林军身先士卒,然而终究寡不敌众,整个大祁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沛京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来往的人越来越多,压抑而沉闷,再看看阴雨三天的穹顶,似是察觉了什么,摇摇头回到卧居之内。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局势已定即将破釜沉舟之时,却有另一支军队从南而至,宛如天明破晓,神来一剑,直.插北军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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