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向北满脑子都盘旋着疑问与愤怒,但是下腹的剧痛让他渐渐支持不住,抓住韩毅的手也无力地松了开,他似乎被韩毅的回答震惊得无以复加,当即便连退了几步,最后更是跌坐在了地上。

又是一阵刻骨铭心的剧痛,殷向北看着自己的身下有一摊浓血渐渐流了出来。

他的孩子,他所冀望的幸福而完满的人生如梦幻泡影一般,呈现出凄厉的血色,然后在他面前轻易碎去。

「老天已是对我不公!为何,为何你还要这样对我!我不过想要属于自己的骨肉罢了,你为何如此啊?!」

忽然,瘫坐在地上的殷向北凄然大吼,一手捂住腹部,挣扎着爬向了韩毅。

韩毅面目纠结地看着痛苦得几欲发狂的男人,急忙蹲下来扶住了对方,此时此刻,他仍竭力保持着冷静,看见殷向北开始流血,只是低声劝道,「你不要乱动,以免会出血不止。」

殷向北一把挥开韩毅的手,锋锐的双目中已是氤氲了一层雾气,他颤抖着双唇,牙关紧咬,但是却仍难免随着下腹越来越剧烈的绞痛而呻吟出声。

这时他已来不及再去责备韩毅,只想着如何能救回他们的孩子,他的孩子。

「求求你,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救我们的孩子!求求你啊!」

韩毅被殷向北悲痛脆弱的神情所震慑,他从没想过那么不可一世的阴阳魔人竟也会有如此软弱悲戚的一面。

他不由自主地扶住了对方的双肩,内心中愧悔与痛苦一阵阵反复纠结。

「抱歉,药一落腹便无回转的余地。」

深深的绝望随着韩毅无奈的拒绝涌现在了殷向北的双眸中,他呆呆地望着对方,似乎连下身的剧痛都忘却了,过了片刻,他才惨笑着质问道:「我不过是想过一次普通人的生活,像平常人那样抱一抱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你连我这点小小的幸福也要剥夺?!」

「因为你注定不是平凡人。若孩子出世,依你的身份难免会将他养成一个如你这般是非不分,嗜杀成性的魔头。我这么做,不过是不想再看这世上多一个冷血的魔头罢了!但……不管如何,此事是我对不起你,这条命,你拿去给孩子做补偿吧。」

韩毅情绪先是激动,尔后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是第一次剥夺无辜的生命,这完全相悖了他平日救死扶伤的宗旨,此刻,他内心中的痛苦与纠结并不比殷向北少。

「唔……因为我是魔头,这孩子就所以必须死吗?何其无辜的孩子啊……」

腹中猛然一阵坠痛,殷向北的身子立即一软,他迷惘地睁着眼,疼痛难当地感受着自己下身所溢出的越来越多的血沫肉屑。

「啊……啊!」

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痛苦让殷向北忍不住哀嚎了起来,他一把抓住韩毅的肩,勉力使自己不至于倒下去,另一只手却摸到了不断溢出血肉的下身。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我若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又何尝不是!哈……哈哈哈!」

殷向北一巴掌拍到韩毅脸上,沾染着孩子血肉的手掌在韩毅惨然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重重的血手印,气衰力竭的殷向北拼尽最后的力气一阵大笑,他的手却是随着他魁梧的身体无力地滑落了下来。

带血的指尖不经意划过韩毅的唇角,带去一丝苦涩的血腥味。

韩毅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丝自己孩子的鲜血,一行泪水随之落下。

而殷向北此时已经躺在了一滩血泊中,面色苍白如死,恰如自己第一次救了他那般。

如果没有相逢,或否便不会有今日惨烈的结局?曾经,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陌生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今日,却能狠心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人生毕竟难测。

想起两人之间的种种爱恨纠缠,韩毅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到了殷向北苍白的脸上,他知道对方后来一直很努力地对自己好,他并非一点没有察觉。

只不过……正邪二字,本已是一场束缚。

「我想见他。」

韩毅站在门前,焦急地看着殷向北那些进进出出的手下。曲清面色铁青地守在一边,他听到韩毅这时候还敢出声,手里的折扇一转就打到了对方的脸上。

「住嘴!你没资格说这样的话!教主一心善待你,你却这样害他,你于心何忍?!」

当曲清被人从床上硬拖了下来,然后带人赶到殷向北的住处时,他已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手无缚鸡之力的韩毅正跪在地上替昏迷不醒的殷向北止血,而将殷向北伤至这个地步的人,也正是看似温文沉默的韩毅。

「怎会如此?!」曲清上前扶起了殷向北,却见对方牙关紧药,脸色苍白如纸。

韩毅处理好殷向北下身的出血之后,这才抬头冷静地说道,「我打掉了他肚子里的孩子。」

忽然负责替殷向北疗伤的大夫匆匆走了出来,对曲清说道,「教主醒了,请您进去呢。」

曲清一合折扇,急忙进了屋里。知悉殷向北已然醒了过来,韩毅这才松了口气,看样子对方的性命应该是无忧了,而现在,又或许是决定他的性命的时刻。

殷向北感到腹部依旧一阵阵地抽痛,但比之之前那种血肉被搅碎的感觉却是好多了,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骨肉已经随着不复存在于世间。

他目光黯淡地看了眼守候在自己身边的众多属下,心想自己这畸形的身体这下总算是给所有人都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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