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看着他走远,转头望向李世民,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道:“你真的要把你的那份柴薪给了我们吗?眼看很快就要到冬天了,天气会很冷的,没有柴薪生火取暖,你能受得了吗?”

李世民却是一脸满不在乎之色,轻笑了一下,道:“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在冬天里最冷的时候出生的,所以一向是怕热不怕冷。”

说罢,他走回自己的房间去,把铺在床上的干草拿起一抱,搬回到那薪柴的面上。

丫头看他拖着一条腿走路,一瘸一瘸的极不方便,站起来道:“你的腿怎么了?这搬干草的事,我来帮你吧。”

李世民看了自己的腿一眼,苦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受了点伤,所以走起来不太利索。没事的,我昨晚也是这样慢慢一点一点的把这些干草从外面搬进来的。你不是还要给你家小姐煲药的吗?”

丫头侧着头想了一想,道:“这样吧,你坐在这里替我给小姐煲药,我就帮你把干草都搬回去。这样你不需要走动,药也给我煲了,我也给你搬了干草,那不是两全其美吗?”

“呵呵,果然是好办法。”

李世民便与丫头换过来,他给她煲药,她给他搬干草。不消一会儿,丫头就已经快手快脚的把那小房间里的干草都搬回到那柴薪的面上,回到他身边坐下,一起看着那煲药的火头。

丫头还是惦记着李世民把他那一份柴薪让了给自己的事,看着火头出了一会儿神,忽然开口说:“不如这样吧,你也到我们房间那里去住,好不好?这样我们在房间里生了火,你也能取暖,就不会冷着了。”

“这怎么行啊?”李世民看了丫头一眼,“你和你小姐都是女的,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跟你们住一个房间?”

“我们那里其实是一个带着耳房的套间,小姐住在大一点的正房里,我娘为了方便照顾她,也住在那里,而我就住在那个小的耳房里。但是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娘过世了,只剩我一人照顾小姐,所以我现在也是住在那大的正房里,原来住着的小的耳房其实是空了的,你可以住在那里面去。那耳房虽然是挺小的,但你现在住的这个房间也不见得比它大,更不要说你这房间已经好久没住人了,不彻底地清洁一番你是住不下去的。我还每天一大早都要在这里生火煲药,肯定又会把你熏醒的。”

李世民心想:这丫头的小姐看来是个来头不小的官家小姐,却不知道是哪个大官犯了事,给那昏君抄家灭族了,害她住进了这掖庭宫来,却还带着一对母女侍婢在这里服侍着她,而且能住在这种带着耳房的套间里。不过这样的官家小姐肯定是娇生惯养的,难怪进来这里之后就积郁成疾,要这样天天煲药吃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口上说的却是:“虽然是分在不同的房间,可毕竟还是紧紧相连的,你们就两个女人,我睡在你们隔壁,一定会有好事之徒胡乱嚼舌,说些不干不净的话的。”

丫头淡淡的道:“在这掖庭宫里,还需要顾忌什么人言可畏吗?我们都是没有将来、没有希望的人,能活多久就算多久,还理会人家脸前背后说些什么?”

李世民听了,不觉就默然了下来。

他其实也早就知道自己被打入这掖庭宫来,便意味着这一辈子就此完蛋。昨天他还沉浸在“赢了”皇帝的高昂的情绪之中,所以一时还没有当真体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此后一生都完全绝望的那种悲惨。现在听丫头一说,才突然意会到这压顶而来的命运是多么的残酷。可是在丫头面前,他也不能流露出半分意志消沉、悲痛欲绝的心绪,便只是又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那跃动变幻不定的火焰,陷入了一片茫然的思绪之中。

二人默默无言地看着柴火,不再交谈一句,直到将近中午之时药才煲好。丫头拿着药煲,带着李世民往她住的那个地方走去。二人穿过一排排房舍,来到一处小小的花园之内,里面就只有一座带着耳房的套间。房子四周枝叶扶疏,唯闻鸟语虫鸣,倒是一个甚是清幽安静的所在。

丫头推门进内,李世民随着她进去,立时就闻到一股药味,还有就是一种长期紧闭窗户而导致室内空气不流通的气闷的气味。他环顾了一下房内的情形,果见窗户都关上。东侧靠墙之处是一张颇大的床榻,上面睡着一人,盖着厚厚的被子,遮掩得都看不清脸面了。与之相对的西侧靠墙之处还铺了一张可容一人睡下的床榻,看来就是刚才丫头所说的之前是她娘、现在是她睡的便于随时照顾那生病的小姐之处。两床之间则是一张大桌子,上面摆着各种的杂物,但收拾得整整齐齐,丝毫不觉脏乱,就跟丫头身上的衣服和这房中的其它物事一般,虽然显得敝旧,但甚是干净整洁。

丫头把药煲放在桌上,从桌上一叠瓷碗里拿了一只,把煲里的药水倒进去,又拿了一只勺子往里面搅拌了一阵子,让它快点凉下来。然后,她走近那躺在床上的人,低声问道:“小姐,今天觉得怎么样?”

李世民慢慢走近些儿,目光越过丫头的肩膀看向那床上的小姐,却见她只从被子里露出头脸,那披散在枕上的头发有一小半已变作灰白之色。他不觉一怔。之前他听丫头和宫人开口闭口说“小姐”,便以为这“小姐”还是个年轻未嫁的少女,没想到原来已经那么老了。他再仔细地打量,才发现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那么老,看起来大概是三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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