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绻儿被突然暗了的阴影夺去了那份茫然,眼眸轻微移到那阴影的实体上,眼眶顿时泛起泪光,无声滑下。

潇语坐到床边,伸出指背从那滴泪落下的地上擦上去,再抹掉,他也只是默默地凝视床上的她,盯得绻儿有点窘迫的想眸子移到另一边去,与一位地位超然的人物互盯,失势的一定是她这种小人物。

气氛沉默了很久很久,绻儿一直都感觉到那对眼睛发放的张力,脑里回想的是他曾经摸过她的躯体,想到此,她脸颊火烫起来,更加不敢与他对视。

空间未有人说过一句话,忽然一只大掌落到她脸上,轻柔地为她拨去贴在脸颊上的发丝,体贴的拨到耳後,替她盖好被子。潇语无声起来,无声的离开,无声的把门关上。

一切来如风,若不是潇语留下来身上飘来的药味,绻儿一定认为刚才的是幻影。

第三天的早晨,还在床边未离开半步、未吃一粒米饭、未沾一滴水的毒蠍疲累的靠在床柱睡着,而躺在床上的霏语好像因为睡饱了,被外来的阳光照得刺眼而在眼皮底下的眼珠在转动……

手指吃力的想提起,却感到无能为力,全身都被一股东西所压住似的,但她这些轻微的骚动,让浅睡的毒蠍惊醒,她瞪大疲累的眼睛,看着霏语的眼皮不断跳动,然後慢慢的睁开……

阳光似乎刺痛了她沉醉太久的黑暗眸子,害她不断眨眼,适应了阳光才懂定下来,凝视床顶,头很痛,她好像有甚麽空了。

忽地,耳边传来轻柔的呼唤,那是她的名字,「霏语?霏语?」接着脸上传来温热,那是那个她从没见过的人正有点不沉常的摸着她的脸。

霏语撑起来,那个人则紧张的扶着她,让她躺坐,她躲避了那只温热的手掌,一脸茫然的说:「你是新来服侍我的侍婢?金银条呢?」

「新来的侍婢?」毒蠍全身混然僵住,她低念着那句问题。

侍婢?而不是叫她的名字,欢乐甜笑的叫她的名字!?

此刻金银条捧着热水走进来,同时惊叫的把热水都打翻在地上,感动流泪的争相来到床边,握起公主的手道:「公主殿下,你终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要快点通知圣上!」银条识趣的往外跑,刚巧见到太监长,跟他说了公主醒来的事,太监长也感动得有泪光,赶忙去告知圣上。

「翼昇哥哥!对,翼昇哥哥怎样了!他……他把我推落山崖……他他还好吗?皇兄有没有……」她记忆,竟然只留有她被推落山崖的时候。

「翼昇?」金条已脸部抽搐,她很强烈的感受到旁边的某人正发出十万伏突的阴霾,才扫一眼,顿时全身僵化,而对着一脸甚麽也“忘”了的公主,她真的无法说出甚麽话来化解此刻空气中的冰霜!

「金条……她是谁?皇兄新派来跟着我的侍女吗?」不知怎地,霏语怕了毒蠍那张绷紧的阴森表情,以及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不过,纵然她散发出如此让人打冷颤的气息,她竟然反倒感觉这才是她的自然……

好像……

好像……那是她身上独有的“可爱”原素,而且越看,越有亲切感。

「糟了!公主!」金条很久才大声惊呼,她瞄向毒蠍,再瞄向公主的脸,然後毒蠍看着公主的眸子如同要杀人般似的深冷……

金条选择躲避闪电间的张力,去找银条顺便找人通知圣上公主……她失忆了!!

她走前给公主一个忠告:「公主,你……糟了!」接着跑走,关上门,把她们留下来。

纳闷的房间,毒蠍未能动一丝毫,她死盯住霏语的脸部表情,特别是她的眸子,假不了,没了那份让只会面对她才有的害羞、别扭与娇柔,里面有的是一堆疑问,一堆茫然,还有一堆对她的好奇!

如同她是奇怪的生物,突然出现。

气氛因为她目不转睛而渐渐变得尴尬诡异,让霏语都混身不自在,在扭动身体之间,她不小心撞到後脑,才轻轻碰撞,霏语却痛得叫了出来,她摸着後脑,皱起眉心。

「好痛……噫?难道我丢落山崖撞到石头了?怎麽肿起了?」指尖轻碰,很痛,缩回去,再不敢碰它。

失神很久的毒蠍听见她的尖叫才醒过来,好像意识到甚麽,伸手想检查时被霏语的退缩举动使她难受,她还是强行伸手过去,轻摸了那肿起来的地方,似乎是撞倒而受的伤。

但霏语自吃了云屍粉昏了快十天,却从没有人说过她撞伤了头!

与此同时,潇语领着太医进来,与毒蠍对上了视线很快又退开,潇语关切的来到床边,而霏语则落泪的拥抱他,「皇兄……皇兄……我没有要和你争帝……你不用来杀我……我只想安静的过日子。」

「乖……」潇语搂住她抚摸她的背,扫视沉默站在暗角的毒蠍後,才打眼色要太医行动。

太医替她检查了头部的伤,证实是撞伤,可能是昏倒跌地时撞到硬物,基於一开始说是中毒,加上公主是尊贵金躯,太医们都未敢对公主作详细的检查,导致没有发现後脑上的伤。

不过伤口已经复合,只是还有点肿,但失忆方面……

「禀告圣上,公主头上伤口已经复合,可能只是瘀才会痛,至於公主她……」太医没再说下去,潇语已用眼神止住他的说话。

潇语挥挥手,让所有人退出去,门关上後,潇语轻拍霏语的手背,指着毒蠍道:「你真的对她没印象吗?」

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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