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一年级的涉世程度或许就是这样,一直以来都是把麻烦的事情交给父母亲处理吧。

如果没办法一个人赶走蟑螂,也不知道该怎么修理坏掉的门锁,父母会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少年没有一个人居住应该有的态度和责任感,反而只有完全享受独自一人的快活,呼朋引伴、饮酒作乐这种程度的想法而已。

宏一实在很吃惊,心想现在的小鬼还真是自私自利。

「非常谢谢你!」

在像是要划破天际的开朗声音送行下,宏一离开透的房间。

宏一突然察觉到,他刚回到家时那种焦躁不安的心情已经消失。看样子当他对少年的愚蠢感到惊讶的期间,疲劳感也已一扫而空。

下雪的隔天吹着强风,这几乎可说是既定的天气型态。风从路边凝结的雪摄取寒气,让人冷到觉得发疼。电线被吹动而发出的「咻咻」声让人觉得更冷了。

结果颈部受创的助理请假休息一个礼拜,剩下的两人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因为芝麻小事而起的口角。宏一受不了工作难以进行下去,下班时把两人叫过来教训一番:「没办法区分私人感情和工作,实在是幼稚园儿童的行为。」

女孩子们听见宏一的冷淡言语后露出受伤的表情,但是他无法选择言词,让她们觉得舒服一点。他根本没想过要让别人对自己有好感,觉得自己是好上司。让她们把自己当成顽固的男人、和自己保持距离,反而还比较轻松一点。

宏一非常讨厌人际关系的包袱,所以他才会选择现在这个比较不用烦恼交际应酬的工作,而非当个普通的上班族。但不管是哪间牙医诊所,医师为助理们频繁的争执感到头痛不已似乎才是现状。

宏一回家后,当他和昨天一样正要泡咖啡的时候,玄开的门铃响起。

这栋大楼装备电子锁功能,没有钥匙的外部人士无法进入大楼里面。因此,只有大楼管理员和住户才能按下和内线电话不同声响的玄关门铃。

宏一心想「又是蟑螂啊」,擅自认定对方就是透并且打开大门。

「晚安。好冷哦,我都快冻伤了。」

一脸理所当然溜进屋内的人不是少年,而是文乃。

她穿着黑色的合身套装,再加上灰色长大衣,不管长靴还是包包也都是黑的。她这身外出服装就像刚参加完葬礼一样,但是在肩膀上摇晃的浅色鬈发,和配戴在身上的华丽首饰,则以黑色为背景强调自身的存在。

「你是从什么地方潜进来的?」

「别说潜进来这种难听的话嘛!因为刚好有人要出去、打开了大门,我可是摆出一脸『我住在这里』的表情,光明正大地走进来。就算是自动上锁系统,也是有机可乘喔。」

文乃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解开长靴的扣子,宏一冷淡地瞪着她。

「别随便跑到人家家里。如果是之前谈的事情,我已经说过和我没关系了。」

「今天是其他事。妈妈拜托我送东西过来。哎呦,这个好重哦。别一直站在那里,过来帮我拿嘛。」

「这是什么?」

「米糠酱菜、炖肉、东坡肉、鸡蛋,还有相亲的照片。」

文乃就像念咒语一样,一口气说完。

「……这究竟是什么组合?」

「阿宏你前一阵子不是说很容易嘴破吗?所以妈妈就把有效治疗嘴破的东西通通放进去了。虽然对口腔专门医师说这个是我多管闲事,不过,嘴破的原因是维他命b摄取不足哦。」

「这和相亲照片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妈妈觉得,如果要有正常的饮食,就赶快讨个老婆吧。」

宏一随便把纸袋放在餐厅的椅子上。

「妈妈自己还不是已经受够结婚这档事了。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对呀。而且,她还跟我这个女儿说『别和想把女人当家庭主妇的男人结婚』,却希望嫁给儿子的媳妇能做饭给儿子吃,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妈妈真是太任性了。」

文乃一脸理所当然地坐在沙发上,环视整个房间。

「不管什么时候来,这个房间都很干净耶。比我这个女人还喜欢整洁,就连煮饭做菜也很厉害,这样阿宏根本不需要讨老婆嘛。」

「还不是因为你买太多衣服,所以收纳的时候才会呈现饱和状态吧。」

宏一以前曾经看过妹妹的公寓,衣服挂满在装设于其中一面墙上的长杆子,整个房间几乎呈现收纳柜的状态。

宏一把刚泡好的咖啡分别倒进两个杯子里,冷淡地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文乃。

「喝完就回去吧。」

「呜哇!你这个人比今天的北风还要冷耶。这世上唯一的妹妹偶尔来探望你,你也该意思意思地请我一下吧。」

「又不是我叫你来的,为什么我得请客?」

当宏一爱理不理地回嘴时,玄关的门铃又响起。

「咦,有客人……该不会是女的吧?所以阿宏才会叫我快点回家啊。什么嘛,原来是这样。」

文乃擅自做出结论,跟在宏一后头。

「我要搞破坏,绝对不允许阿宏老是得到幸福。」

宏一一打开门,文乃就勾着宏一的手臂,故意贴得很近。

客人是宏一最初预想的透。透穿着制服外套,外面再罩上双排扣大衣,背着背包,看起来还是上学的打扮。大概又是跟那群朋友出去玩之后才回家吧。

透有点害怕的样子,来回看着手臂勾在一起的文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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