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小白猫在明楼房里安了家。它的伤口恢复的很快,不过几日便能跑跑跳跳了。倒是明楼的伤口迟迟不肯愈合,颇让大夫忧心。
覃牧秋今日来报,依旧没有发现那名白衣少年的踪迹。明楼看了一眼窝在自己床上睡觉的小白猫,摇了摇头道:“找不到也不要勉强,他若有意现身,将来自然会再出现。”
覃牧秋点了点头,见明楼手臂依旧吊着,担心道:“我听大夫说,你的伤愈合的极慢,可是因那寒毒作祟?”
“无妨,左右在中都闲着也无事,多将养些时日便是了。”明楼说着拿过自己的披风披上,道:“陪我去院子里转转吧,大雪终于停了。”
小白猫不知何时醒了,兀自窝在被子里,眼睛滴溜溜的,像是在偷听二人谈话。直到听闻两人的脚步声渐远,它才一跃而起,跑到桌角边去吃那瓷碗里的食物。
帅府里的雪已被清扫了,行走起来还算方便,两人便不疾不徐的在府里来回瞎转。
“牧秋,我有一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想让你帮我分析一下。”明楼道。
“啊?”覃牧秋闻言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自己家大帅向来是个极有主意的人,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听他向别人请教过什么问题。
明楼不理会对方的惊讶,自顾自道:“你介意在旁人面前吃东西么?”
“将士们向来不都是一个锅里吃饭么,哪有什么好介意的。再说,吃饭人人都会吃,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覃牧秋道。
“那,在什么情况下,你会不当着别人的面吃东西呢?”明楼又问。
覃牧秋挠了挠头,道:“你这么一说,属下倒是想起来一个人。他吃过饭后会打嗝,经常有人为此笑话他,后来他就专爱挑别人不在的时候吃饭。”
明楼若有所思道:“那,猫会打嗝么?”
“这个……属下没养过猫。”覃牧秋道。
明楼闻言便不再继续追问。近日他与那小白猫共处,发现对方从来不当着自己的面吃东西,这让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年幼时相伴多年的那只猫。那只猫也是一样,从未当着自己的面吃过东西。
这两只猫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明楼心里涌起这个念头后,便按捺不住想要找到事情的答案。可惜,时隔太久,他也不能确定现在这只便是当年那只。况且,这只单从年纪上看也太年轻了,并不像只老猫的样子。
当夜明楼熄了灯闭着眼,躺在床上迟迟难以入睡。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那小白猫平日吃东西要么是趁着自己不在,要么是趁着自己熟睡之时,今夜索性偷偷看看那小家伙吃完东西是不是真的会打嗝。
他心里这么想着,便佯装翻了个身,面朝外。今夜月光不错,再加上府里挂了灯笼,屋子里的情形借着微光能看的很清楚。
小白猫迟迟没有动作,想必是在确认明楼是否睡沉了。明楼很有耐心,一动不动的装睡。
果然,不多时,小白猫便按耐不住,飞身跃下地,跑到桌角边开始吃瓷碗里的食物。它食量极小,不一会儿就吃饱了,在原地舔了舔爪子,便跃到了床上。
它没打嗝。明楼有些失望。
就在明楼打算翻个身睡觉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温热的鼻息喷到了自己的脖颈处,随即便感觉到有一只手灵活的解开了他的衣襟。他大惊之下想出手阻止对方,但肩膀痛的厉害,一时间竟动不了了。
随即他便感觉到自己肩上的伤口传来一股酥麻的感觉,配合着对方温热的鼻息,他才惊觉有人在舔舐他的旧伤,在对方的舔舐之下,肩膀的疼痛随即消失了。
明楼在这种奇异的感受之下,竟然忘记了反抗,任由对方在他的伤疤上为所欲为。他心底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是个梦。
不过随后而至的猛烈的敲门声,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不是梦。
明楼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张惊慌失措的少年的脸。那日为自己而受伤的白衣少年,此时正跪在自己的床上,手里还抓着自己半敞的衣襟。
“大帅……”覃牧秋见明楼迟迟没有回应,索性一脚将门踹开,手里擎着火把便闯了进来。
明楼来不及多想,在对方踹门的瞬间,将少年往床里侧一推,一手扯过被子将对方盖住,然后对着覃牧秋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属下鲁莽,请大帅息怒。方才府里来了刺客,属下敲门见大帅不应,担心大帅有事,所以便闯了进来。”覃牧秋道。
明楼闻言面色一沉,刚欲起身,随即想起了被子里的少年,便对覃牧秋道:“你们先出去,待我更衣。”
覃牧秋领命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将屋子里的烛火点燃。
明楼起身穿好衣服,见那少年依旧瑟缩在被子里,俯身在那少年的耳边道:“我回来之前,哪都不许去。”说罢便提剑出去了。
第一章 相对
少年待明楼出门之后,便跃下床,跑到门口附耳听外头的动静。整个帅府都被惊动了,士兵们手执火把四处搜捕刺客的下落。未免刺客潜入明楼的房间,覃牧秋派了四个士兵守在门口。
少年见逃走无望,只得回到床上没精打采的趴着,不一会儿,似乎觉得不妥,便抱了被子跑到了墙角的太师椅上,窝在里头睡了。
覃牧秋怕明楼遭到刺客暗算,整晚都跟在明楼身后,寸步不离。这让原本想出来清醒一下的明楼,一刻也不得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