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抹讥讽的笑,持续的天火灼烧她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眉宇间呈现灰败,丰盈的躯体逐渐干瘪。

许久后他缓缓道:

“你该感谢伏羲,那家伙自己一身麻烦却还能抽出空管别人的闲事。你也好,司典也好都得谢他。”

“谢他?谢他杀了云渊?”她自胸腔发出沉闷的笑声,仔细一听又像是哭声。

“你当真没有发现云天青的奇特之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六百年前云霁跳入轮回历经千世诞生于云家村,取名云天青,云天青的祖上曾是前朝镇守边疆的大将,唤名云渊。云霁与云渊本就有夙世因缘。”

九天神情呆滞,似乎不能理解对方的话。

“云渊的一缕残魄一直在星辰宫沉睡,直到三百年前才重入轮回。这世间除了烛龙与钟鼓,你以为还有谁有能力救下他。”

她怔怔落下泪,似呓语道:

“父君……”

“咔嗒~”手中的玉杯裂开一道口子割开拇指指腹,淡金色的液体顺着杯沿滴落,他垂下双眼,灿金色的眸子里浮现悲伤。

☆、终局(五)

九重天的中央漂浮着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千年前殿内时常传出悠扬的琴声,无数天女随着琴音翩然起舞,那时的景象至今仍深深烙刻在许多仙人的记忆中,后来弹琴的仙人消失了,宫殿就此沉寂。

殿内星辰铺地,圣光为顶,两位上神正在继续那场仍未结束的棋局,伏羲执黑,司晷天君执白,黑子的形势依旧大好。

“钧天宫这般清寂,倒是不太习惯呢。”司晷天君悠然道。

“一千年了,还不习惯?”伏羲挑眉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将视线调回棋盘。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来钧天宫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足一只手,还都是许久之前的事。”司晷天君摇头晃脑道。

司晷天君话音刚落,蓦地脚下星河震颤,头顶的圣光晦暗,九天外疾风怒涛卷起天河千层浪,激浪拍打两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犹如海兽的怒吼,星辰宫上空繁星暗淡。

伏羲落下一子,面无表情。

“迦罗俱灭……他终究还是插手了。”司晷天君沉吟道。

“想破除天火唯有出动迦罗俱灭,当年劫火肆虐中州几乎把整片大陆烧没了,若非那柄剑哪有今日的诸神?”伏羲捻起一粒黑子低缓道。

“迦罗之下,神魔俱灭吗?委实可怖。”司晷天君叹惋一声,落下白子,道,“初见襄垣的始祖剑我本以为这便是道之极致,直到宿命之日他取出迦罗俱灭,我方彻悟始道无止境,始祖剑连它的十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伏羲轻抚腕间的玉扣,由一根粗陋的草绳穿系,看上去异常简朴,每当他忆起往事时都会这么做。对面的司晷天君眸光微闪,最终化为沉重的叹息留在心底。

“这盘棋下了好久了,是时候结束了。”司晷天君把玩着手中的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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