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立刻拨转话头,说礼物中有很多大型机械,只有他们使团的人才会拆装,为防万一,还是得派出专业的机械师负责拆装并解说为妙。理藩院将他的要求原原本本禀告给了皇帝,结果却没有引起重视,对方派来十几句能工巧匠跟使团学习拆装机械的技术,然后由他们负责组装机器。如此一来,马戛尔尼失去了所有向外派人的理由,只能乖乖憋在画舫里,等着对方的大人物召见。

“女人女人女人女人女人……”

画舫里比船上更闷热,虽然使团每天都能得到大批物资供应,但这并不包括解暑圣品冰块。开玩笑,冰块那可是特供品,供应京城的皇亲贵戚还不够呢,凭什么往你这儿送?年轻的英国绅士们快憋出内伤来了,他们围坐成一圈,人人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一脸的阴郁。可怜的小斯当东又中暑了,正由吉兰大夫悉心照料着。男人们闲来无事聚在一起,连话也懒的说了,互相瞪着对方,好像对方就能变成曼妙多姿的东方美女似的。

使团的画师开始疯狂的画美女画像自娱,但他不管怎么画都跳脱不出西方人的身材样貌,最后画出来的结果就是穿着不伦不类的东方衣服发|浪的西方女人。尽管如此,大家对他的作品还是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啊!女人。

温柔似水的女人。

骄憨烂漫的女人。

稳重高贵的女人。

娇弱可爱的女人。……

女……

“照目前这种形势来看,我们赶在大寿之前与清国的高官接触上的机会等于零。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白天我听理藩院的王大人说,再过一阵子我们应该就会跟着礼物一起搬去承德了。这可能是在大寿之前,我们第一次跟清国皇帝作私下的接触。到时一定会再提礼仪问题,我的态度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行叩拜礼!诸位你们觉得怎么样?亚伯先生?”

被点了名的亚伯先生只能被迫停止他“女……”的想法,正了正色,说道:“您说的对,先生。”

马戛尔尼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斯当东先生忽然举了举手:“我说你们不觉得……那天在城门口偶遇的那位少女,很有贵族气质吗?广州那些商人的妻子虽然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但都不及她的青春灵动。我说杰克(画师的名字),你怎么不试试画画她?”

斯当东先生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于是马戛尔尼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场好好的讨论又歪到了女人身上。

唉,女人啊……

此时的使团成员还不知道,他们立刻就要转运了。第二天,王大人兴奋的告诉马戛尔尼,和大人要见他们。——清廷官员做事一向如此,他们从不会迁就别人,从来只有别人迁就他们的份。马戛尔尼看着意志消沉、衣裳都穿不齐全的属下,实在不好意思跟善良的王大人说他们都没睡醒,能不能让和大人回去补个眠再来?事实就是,使团上上下下洗了个冷水澡,从一堆脏衣裳里拣出比较干净的穿好了,严肃的在画舫里正坐,连口茶也不敢喝(唯恐人家来的时候自己正在蹲茅房,那一定会使人不快)。等啊等,从上午等到下午,屁股都快跟凳子沾一块儿了,王大人才派人来说,和大人的轿子已经出门了,你们快快准备。

!!!相信所有使团成员,包括拥有贵族头衔的那几位,听到这条消息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这个词。

斯当东百无聊赖的记日记:“……中国人似乎相信,让对方等待的时间越长,表示自己的身份越尊贵。他们毫无时间观念,有时说上午来,或许他们说的上午是隔天上午。有时说晚上吃饭,其实真正开饭的时候,已经连早饭一起吃了……”

“禀英吉利正使马大人,和大人已经在抄手走廊,请您移步先去正堂静候。”

一个看起来颇具精明相的仆人跑来通知。马戛尔尼忙招呼斯当东丢下日记,与两位翻译整了整衣冠,共同走出画舫。几个小时以来,类似的汇报络绎不绝的往来画舫,从和相国从大门口下轿再走到走廊的时间计算,莫非这位和相国的腿特别短?!马戛尔尼甩了甩脑袋,把这些荒唐的想法抛诸脑后,在正堂翘着二郎腿,一心一意的等待这位和相国。

和珅人未至,声先到。“呵呵。”和珅摇着一把檀香扇,慢悠悠的在主位坐下。他此趟并非只身前来,还带了皇上钦点的副手——福长安。

马戛尔尼细细的打量着和珅。好吧,他确实很矮。身穿繁重的官服,帽子后面插着两眼花翎,脚穿小朝靴,露出一截满洲袜。皮肤白晳,大半张脸都掩盖在官帽下,露在外面的一双手又白又嫩,左手留着长约寸许的长指甲。——无论看多少次,马戛尔尼都无法理解清人为什么喜欢把女士装饰帽子用的羽毛插在帽子上,但他已经学会数着翎子上的眼来判断眼前这位官员受恩宠的程度了。跟在和珅身后的年轻官员年约三十,生的异常俊朗,鼻梁高耸,五官深邃,同样是两眼花翎。他身材高挑而挺拔,目不斜视的盯着马戛尔尼看,眼神中透着一股年轻人的俏皮,却又不失体面。马戛尔尼忍不住在心里叫了声好!他在京城见过的贵族也不算少了,但这位年轻官员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五官身材,显然更胜一筹。

和珅开口介绍了:“这位是福长安福大人。”

什么,福长安?!那位福康安最小的弟弟?!马戛尔尼觉得自己简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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