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怪他们。”换成其他被洗劫一空的人家恐怕早散了,哪还有后来这两个字。
“瘸子,该开摊了!”有人砸门,声音粗犷。
“我今天休息。”小黑子显然认得门外的人,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休息你点着灯干嘛,灯油不要钱吗?我一会儿给你带早餐。”门外的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小黑子尴尬的看了看宁泽和九方重云,解释:“这是和我一起摆摊的小哥,他不知道我是九方家的人。”
不需要解释的吧?谁没一两个朋友?这样刻意解释就变成欲盖弥彰了,宁泽深有其意的看眼小黑子,嘴角勾起胡思乱想的笑意。
“这几年柳飞燕爱回来,回来就住在府里。她一个人,三更半夜的时候经常哭的跟鬼一样,吓的好多人看到门口挂灯笼就不敢路过这里。”小黑子不太愿意的提起了不想说的柳飞燕。
用屁股想都知道当初洗劫九方家的事又是柳飞燕干的。
“你带你家少爷去找当年的山贼,我去见柳飞燕。”有仇报仇,出来混早晚都要还,至于怎么报仇,就看九方重云自己了。
“我们可以一起行动。”九方重云目光看着宁泽。
“我不会离开。”宁泽淡淡的说,他皱了皱眉,这股子缺乏安全感的行动模式像极了谁……
“一起。”九方重云固执的开口。
宁泽感到烦躁。毕竟是他一手护着长大的小屁孩,怎么可能讨厌,可是这小屁孩一长大就满脑子都是把他拽在手里,还想做更过分的事,qín_shòu。宁泽瞪了他一眼,转身就打开门飞入九方府的院子里。
小黑子目瞪口呆,所以说这位漂亮公子和他家少爷是那种关系?刚才那一瞪眼真是让人心神荡漾啊……
“少爷,不追吗?”
“不。”九方重云心尖都在颤抖,某个地方已经不听话的支起斗篷。小黑子则完全搞不懂了,他梢了梢头,只见九方重云从凳子上起身,他走到门口看着九方府斑驳的院墙,心思莫名的道:“他想让我自己去报仇,你带路吧。”
您还真听话!追媳妇不是更重要吗?小黑子内心在吐槽,然后站起来朝着他记恨了千百次的地方前行。他是没勇气,也没能力和山匪厮杀,但是,残废的仇……致死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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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泽落在院内,昔年繁荣鼎盛的九方府如今荒草满地、处处断瓦残垣,再不识最初的模样。
“你是什么人?”
一身白衣的柳飞燕拉开斑驳的木门,看到站在院中的宁泽愣了愣。
宁泽见她一身素衣,面上不施粉黛,连发髻都是最朴素的款式,与以往的柳飞燕可谓天差地别。她的眼圈泛红,显然哭过,而她经常回来,说明她过的不好,但是她双手白皙如葱,这种不好显然不是生活上的。她面如往昔,娇美依旧,显然有人给她服用过驻颜丹。
欧正阳对她只有利用,当他不再信任她以后,只会进一步让她发挥最后的价值。
种种串联起来,宁泽已有了猜测。
“我是一个可以告诉你过去与未来的人。”
“我的过去我知道,不用你来告诉我。我的未来……”柳飞燕暗淡的眸子泛起自嘲:“像我这种人没有未来。”
“一个你不知道的过去和一个你可以拯救自己的未来。”宁泽已经和608沟通好了,他伸出手,手上空无一物,空中却浮现出画面,那依旧是柳飞燕帮欧正阳偷了九方重云的玉佩,发展却是截然不同。
欧正阳的名头比他现在还要大,是个真正的天之骄子,名震天下。他对柳飞燕说过的那些话一项一项的违反,他抱在怀里的女人一天比一天多,柳飞燕不过变成了最卑微的一个而且。她修为低微,欧正阳的任何其他女人都可以欺负她,可是欧正阳会哄,让她一次又一次的相信那个男人。后来欧正阳新找的一个女人嫉妒她的容貌,竟将她活生生的剥下脸皮。欧正阳不仅没有惩罚那个女人,还将变丑的她关了起来老死牢中。
柳飞燕后退两步,空洞的眼中溢出泪水,她已经知道她错了,可笑的是错了两次。
她不甘心……
柳飞燕坐在地上压抑的哭起来,细细的能从她嘴中听见她在喊着她的爹娘。或者说是九方重云的爹娘,人总是要行至山穷水尽才忆起最初的温暖,总是要心如死灰才知道回巢。
柳飞燕就像一只一飞冲天的小麻雀,义无反顾的摧毁身后的一切,最后摔在了地上,染了一身的污浊,才知道什么是珍贵,什么是痛惜,可是什么都回不来了,哪怕她守着这座空空的宅子,也什么都回不来了。
“欧正阳还会来找你,他会让你出面证明九方家的玉佩是你的,会许给你很多承诺……到时候随你怎么做。”宁泽说完就跃出院墙,依旧能听到柳飞燕呜咽的声音,如萧瑟的风,吹彻着心伤。
九方重云和小黑子都还没有回来,宁泽一个人呆了一会儿,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居然觉得百般无聊。转悠了一大圈,宁泽就决定去找那个小屁孩。山匪不在他知道的记忆中,这么久没回来,难道那群山匪战斗力比元婴期的九方重云还强?
宁泽走到镇口,又不知道山匪在什么地方了,一脸黑线。
此时天色大亮,前来青灵镇赶集的人人来人往,每个人都会对宁泽多看几眼。在这种乡村小镇上,长得这般俊的小哥快绝种了。大家饱不了口福也能饱饱眼福。
等到中午宁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