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呀。”

季子修走得近了些,谢柔看到他手上的伤口,脸色大变:“这是……?”

季子修摸上那些伤口,轻笑了一声:“的确有点丑。”

谢柔连忙说:“这能做整容吗?疤痕看着挺可怕的。”

许林嫌她啰嗦:“悠然是个男人,做什么整容!”

谢柔有些委屈:“悠然真是太可怜了,出去没多久就受了这种伤,我也是好意。”

许林点了点头,又对季子修说:“离吃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你先回房间吧。你谢阿姨叫人每天都打扫那间房,很干净。”

“我哥住哪里?”

许林的心头升起一股怪异:“你隔壁那间房。”

“好。”

见他慢慢走到楼上,许林陷入了沉思。

不是他多想了,许林这个圈子看的人太多,也听说过一些人有特殊的癖好,喜欢玩男孩。他以前也从未放在心里,可自从出了方永明那档子事以后,许林就不得不多想了。

他们是两兄弟,真有这么亲?

如果许究做的那些事是真心想保护季子修的话,那就太令人害怕了。

许林这般沉思的模样,让谢柔轻轻的问:“老许,怎么了?”

许林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没事,你以后多看着悠然。他有什么不对立马跟我说。”

这……莫非是监视吗?

谢柔起初以为许林带季子修回来,会对许究是一个威胁,现在看来,许林还是不喜欢季子修的。

“悠然有什么不对,我们大人看着也是好的。”

许林满意的点了点头,也走上了楼。

……

当季子修回到这个房间的时候,里面的窗帘全都拉上了,光线很不好。

他并未开灯,而是走到了窗前,将窗帘完全掀开。

原主的确享受到了十足的宠溺,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李明月亲手布置,就连窗户外的风景也如此。

谢柔进了许家,并没有急着把那些东西消除掉。她的最终目的不是李明月,而是要报复许林。

季子修庆幸谢柔并非真的爱着许林,要不然李明月的东西,大概是一件都留不下去了。

窗外有一株常青树,大的一颗,小的一颗。

李明月总笑着说:“这棵树是你出生那天种下的,和你一样大。”

这是李家的传统,李家那片后宅,已经成林了。

“要你是个女儿,妈妈就学古人放点酒,等你出嫁的那天全部拿给你。”

季子修想起李明月说这话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今已是深秋,庭院里所有的树都被染上了黄色。唯有那两颗书,随风摇曳,树叶层层叠叠的,看着精神极了。

故人已逝,树却在。

李明月和许悠然,两个人都不在了。

特别是许悠然,灵魂也消散。

种下的那些树,这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

季子修叹了口气,走到书桌旁。抽屉里有一册照片,上面全是许悠然幸福的笑容。他用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地方,此刻觉得许悠然可悲极了。

[许悠然,别再恨了,我会帮你报仇的。]

许悠然听不见,也不愿意听,他不再信任何人。

季子修合上相册,慢慢出了房间。

其实今天一整天,方云寒都一直跟在季子修身边。看着他从李明扬那里回到许家,看到所有人都不信许究,只有他朝着许究露出了微笑。

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时期,自己盗取了公司的成品给了敌对公司,令许悠然的公司陷入了困境。许悠然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却仍旧安抚的对他露出了笑容,那个时候的许悠然是相信他的。

可惜的是,他和许究完全不同。

许究是真的护着他,而自己……却在骗他。

方云寒闭上眼睛,想把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拥有的时候,从不去想这到底是怎样的重量,现在失去了,他才后悔至极。

方云寒一直都在逃避一件事情,越是到后面,他这个想法就越清晰。

他那个世界的许悠然,在那口棺材里。

方云寒自从上次发现方永明是个人渣过后,就已经控制不住灵体。

其实方云寒早就后悔了,提着一口气不肯消失的原因就是因为季子修此刻的处境很危险。

最差,也要等到他重新掌控许家过后,方云寒才能彻底消失。

看到季子修抱着一个相册离去,方云寒也跟了过去。

外面已经临近黑夜了,夕阳西下,日暮渐远。

季子修找佣人拿了铲子,走到那两颗常青树的中间。树叶层层叠叠之下,温柔的晚霞照在他的发丝上。季子修的手摸着树干,微笑着仰起头:“我来了。”

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答他的话一样。

季子修开始在树下挖土,十几分钟的活计,他就做得气喘吁吁。

汗水打湿了额头的碎发,季子修珍重的捧着相册,将东西深深埋入常青树旁。

若是完成了许悠然的执念,许悠然只会融在他的身体里,成为季子修实现愿望的养料。他触碰了许悠然太多的记忆,也对许悠然投入了太多情感。

等季子修埋好土,却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泪水打湿了脸颊,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奇怪……我为什么要哭。”当他的手贴在树旁的时候,莫大的悲拗笼罩了他。

许悠然二十八岁就死了,他的大半辈子都在许家过的。

这个地方,到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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