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道:“那一定是头花驴子。”
……
苏妙气冲冲地从竹包厢出来,回味抱着一摞海货无声地跟在她身旁,走了一会儿,她猛然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他,质问:
“我很好吃懒做?”
回味眨巴了两下眼睛,微笑着回答:“你最是勤劳能干的。”
“我长得像根木头?”
“你最是温柔美丽的。”回味浅笑着说。
“我的性子比姑子还古怪?”
“你最是灵动可爱的。”
苏妙看了他一会儿,因为听了好听的话,气有点消了,顿了顿,硬邦邦地问:
“我想生也没人愿意跟我生?”
“我愿意跟你生一百个,可以随时效劳。”回味温煦地笑着,柔声说。
苏妙心情愉快了,也就大度地原谅了他最后的那句性/骚扰,扭头噔噔噔下楼去了。
先前宁乐路过时正好听到回味回答的前两句,因为要上菜没来得及吐血,这会儿走回来无语地问:
“她哪里温柔美丽灵动可爱了,你眼瞎了?”
回味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小心让她听见踢死你我可不管。这些拿去放好。”说着把手中的礼盒往宁乐怀里一塞,径直下楼了。
除了发生几件小小的不愉快,第一天开业还算顺利,打烊后胡氏把盘好的账给苏妙瞧,倒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已经超过了苏妙的预期,苏家人十分高兴。
晚上,苏妙挨个检查门窗时,却在侧门的墙根底下发现了抱膝坐在那里的来顺。来顺虽然家在丰州,却住在西城门附近离寿春街很远,家中孩子又多,鸽子楼还在时他就住在通屋,重新被录用时又申请住进了通屋。
他坐在墙根,正把脑袋搁在膝盖上,看起来十分沮丧的样子,感觉到灯火的摇动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见是苏妙,霍地蹦起来,磕磕巴巴地道:
“苏、苏厨长!”
“在为白天的事烦恼吗?”苏妙笑眯眯问。
来顺被拆穿心事越发沮丧,垂着头道:“我笨手笨脚的,多谢苏厨长没有赶走我。”
苏妙眉一挑,想了想,说:“凡事熟能生巧是没错,不过你多半是没找到正确的方法。”
来顺一愣:“方法?”
“不管做什么都是有方法的,有些人靠自己摸索,有些人则需要别人指导。对了,程大叔他年轻时候也做过许多年的学徒,你去向他请教一下如何?”苏妙含笑建议。
“程、程大叔?”来顺有点怕,程铁像只狗熊脾气暴躁,去请教他说不定会被杀,再说自己是鸽子楼的人,跟程铁又不熟。
苏妙见状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放心吧,程大叔很喜欢教人的,你若是诚心想学,他一定会告诉你。不拿出勇气,是什么事也做不成的哦!”
来顺犹豫了一下,接着重重点头,笑道:“是,苏厨长,我这就去!”转身,一边告诉自己“拿出勇气”一边向通屋走去。
苏妙望着他的背影,莞尔一笑。
☆、第一百十一章派别
也许是来顺的真诚求教打动了程铁,在苏妙给来顺建议之后,来顺和程铁逐渐亲近起来。
程铁虽然是个急性子,却喜欢教人,也没有师父和学徒之间严格的等级规矩,私底下倒是教了来顺不少东西。来顺掌握了窍门也变得越来越上手,挨骂的次数减少,人也变得活泼自信起来。受他的影响,几个和来顺亲近的学徒也都试着围过来向程铁讨教,希望自己能够早日提高手艺。程铁还是很有长辈风度的,也不拒绝,这样的不拒绝却刺痛了以赵河为首的原鸽子楼的几个厨师的眼,人的嫉妒并非全在男女之情与平庸对能者上,有些时候仅仅是因为“你是我这方的人,不可以和其他人太亲近,否则我会有一种某处被背叛了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也是一种嫉妒。
鸽子楼的人与品鲜楼的人虽然现在同属于苏记品鲜楼,但却是两股平衡相等不相上下的势力,因为两股势力是均匀的,所以才能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而现在,随着来顺等一干学徒逐渐向品鲜楼这边靠拢,原本稳定的平衡被打破,气氛也变得波涛暗涌起来。
这样的异动苏妙自然觉察到了,却不动声色,什么都没有做。
六月初二,童试中第二轮的府试在丰州如期举行,同样是考五场,据说内容也和县试时的内容差不多。一旦府试通过,就可以继续参加九月份的院试。一旦考中了院试,及第者就成了生员,也就是俗称的“秀才”。考中秀才的人可以进入官学学习,官学由国家出资,不收取任何学费不说,每个月还有人才补贴可以拿,这也是许多人削尖脑袋往官学里挤的原因。有了人才补贴至少养活自己绰绰有余,是名副其实的“靠念书赚钱”。
苏烟最近不再说“等考中秀才之后就专心学厨”之类的孩子话,县试通过之后他好像从考试中寻到了乐趣,有种找到了自己比较擅长的新事物的感觉,对待备考很认真。不过他再认真也没有宁乐的干劲足,进入官学是目前宁乐最大的目标,为了未来的那笔每月津贴,他已经练就了一边上菜一边背书的本事。每次看他一边上菜一边两眼发直地无声背诵时苏妙都会觉得很惊悚,好在他没有打碎盘子也没有冲撞客人,时间长了倒变成了一手绝活。
府试的早上,苏妙又煮了两碗状元及第粥。有了上次的经验,苏烟和宁乐也变得从容了许多,吃过早饭后也没用人嘱咐,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