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有人撞门而入,祁行佩剑瞬的架在那人脖颈,吓得老鸨跪在地上求饶说:“王爷手下留情,这是吴州府的都卫贺蜀珍大人。”

祁行见那人还不老实,剑锋又逼近一指,在那人皮肤上划出个口子,“大胆,还不跪下见过王爷。”

来人似有骨气,就是不跪,叶普轻笑,撩开那帐沙那么一手,上下打量,“我当是什么英雄豪杰,不过也就是个护漕都卫,既然你跪不下,那我帮帮你,祁行,砍了他的双腿,我想他就会跪下了。”

贺蜀珍蔑笑,“王爷杀我可以,可就怕王爷杀不起。”

叶普隔着那纱帐都一脑门子气,实在忍不住,“怎么着?”

裘儿拉开帐,叶普散着发丝,赤脚走过去,“怎么我就杀不起了?你说出个一二三,我也长长见识,还有我北静王杀不了的杂碎?”

“我舅舅乃是左丞相付将年,天子都要听我舅舅一言,要是我死了,只怕王爷吃不了兜着走。”

叶普很有挫败感,他来了这么久,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王爷做的很窝囊,谁也动不了,这太丢份儿了。

贺蜀珍觉得搬出舅舅吓住了这位细皮嫩肉的王爷,更有气势了:“王爷,你若是不怕皇上怪罪,那就杀了我。”

叶普压着气,唤道:“祁行,给我打,打到他筋断骨折,我就不信了,我今天置不了一个泼皮。”

贺蜀珍瞪着圆眼,叫嚷道:“你敢!”

叶普笑着,蹲下身,用手拍拍他的脸,道:“我怎么不敢?你别忘了,这当今的皇上姓尚,不姓付,就是他付将年见到我也要给我跪下尊我一声北静王,你一个都卫,敢忤逆我,不就是忤逆皇上,我今日杀了你,付将年又敢如何!”

老子不打的让你叫爷爷,老子就不姓叶。

贺蜀珍见他皮笑肉不笑,才觉得那人面色阴冷,透着凶狠,低声不服求饶说:“王爷,王爷,小的自视过高,是属下错了,王爷绕了属下吧。”

叶普不听,对祁行说:“拖出去。”

一直不搭话的裘儿欠身走过来,拉着叶普的胳膊摇晃着,哝哝暖语的说道:“王爷,人家妈妈还要做生意呢,你要是把他打得满地血,多晦气啊。”

那老鸨接住话茬,也说:“王爷别扰了雅兴,我多叫几个好姑娘来给王爷压压火。”说完还使了眼色给裘儿。

裘儿环住叶普的脖子,埋在叶普怀里,娇滴滴的唤着,“王爷。”

叶普打了个激灵,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美色弄得阳痿了,挥了挥衣袖,“看在美人份上,留你性命,替我转告左丞相,别忘了自己本分,天底下的银子赚不完,别最后闹得钱还在,人没了。”

祁行把人踢出去,关上房门,老鸨笑眯眯的吆喝姑娘过来,被叶普拦下,扔在地上一锭金子“给本王准备游船,本王要和裘儿姑娘出去荡舟赏景。”

老鸨从地上捡起,忙脚出去,独留二人。

二人泛舟游湖,杏花微雨,岸上行人奔走雨中,吴江的波水却热热闹闹,两岸过往的商家花船挂着幌子晃晃悠悠自在荡着,王爷的游船自然倍显奢华,来往的船家都抬头瞧着,指指点点。

叶普,裘儿变换脸色,拉开船屋中的鸡翅木莲花柜,拿出准备好的商人穿的丝质衣裳不过里头有层油布缝在里面,“王爷,快些换上,一会侍女送您出去,切记,只有半个时辰。”

叶普换上短褐,裘儿给他带好银两,“王爷的匕首。”

叶普接过来,手指划着刀壁,想起尚修,“这匕首是三爷的。”

“你见过?”叶普拔出刀鞘,钢铁的冷寒摄入心魄,叶普摸摸利刃,试了自己的头发,吹毛立断。

裘儿替他带好帽子,规整衣袖,红晕拂面,“见过,三爷拿着这匕首,救了我一命。”

“这么狗血?”叶普叹道。

这小子很会撩啊。

这姑娘对尚修有意思啊!

我怎么老给别人做嫁衣啊?

裘儿系好代扣,见叶普面色不悦,不解问说:“王爷怎得面色惨淡,是妾身说错话了吗?”

“不,不,不,跟姑娘你无关。”叶普整好行装,打开房门,跟着廊上的侍女委身走出船坞,下到一旁的小破木船,摇橹岸边,总算见到了这吴州江口的全貌。

江口码头上的衙役把着码头口,私盐商人来靠岸的商船买货还得先交些吃酒钱才能进去,叶普排着队,轮到他,拿出五两银子,递给那衙役,却被挡住不让进,“你这小身板哪像个壮实爷们儿,白白嫩嫩的倒像个丫头。”说完还动起手脚来,叶普也不恼,笑笑说:“官爷说哪里的笑话,那姑娘都在绣楼里,好滋好味的,我这一个贱商怎么和姑娘比?您说是不是。”说罢又拿出一点锭银。

衙役掂量掂量,不再为难,指着岸边的文人模样的人说:“去那儿拿货交钱,然后赶紧滚蛋。”

叶普被推挤过去,站在以为大腹便便的商人后,那人擦着脑门的雨水,叹着气,叶普问说:“敢问一句兄台何故叹气啊?”

那人打量打量,又叹口气,悄声说道:“看你是生面孔,不知道这个中道理吧,这如今卖官盐的全都被掀了摊子,官盐也要来这江□□钱提货,难啊。”

叶普追问:“为何?我原是以为这是官盐摊子,您说不是,那这是?”

那人欲言又止,只是叹说:“在这里贩官盐?不要命了?谁不知道他怀青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啊!”

叶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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