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但有没有跟沈时樾睡过这种事情,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过了几分钟,沈时樾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他:“你们出去打比赛的经费,如果学校真的不给批,你们怎么打算的?”
季延停顿片刻,说:“不知道。”
团委不给校辩论队批经费的事情,沈时樾是知道的,也替季延去找过那老师。
第一回的时候,那老师还冠冕堂皇道:“最近学校经费紧张,我不能把经费批给没有着落的事情。”
沈时樾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第二回,沈时樾挑了个人少的时候,拎着条烟去找的那老师。
老师见他上道,就把真实情况跟他说了。
今年各种学生组织的经费是比以往紧张了点,但他拨个三千块给校辩,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要求是,他想要个“小礼物”。
所谓“小礼物”,就是一块一千出头的手表。
也就是说,他的意思是,可以给校辩批三千块,但手表的钱得从这三千块里出。
沈时樾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三千块,连七个人往返的路费都不够,他作为老师还想分杯羹?
偏偏这事儿空口无凭,也没留下什么证据,想举报也举报不了,一旦接受他这个条件,就是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沈时樾面上毫无波澜,只说:“那我们考虑一下。”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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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校辩论队日常训练。
这次的一辩稿都是沈时樾昨晚熬夜给改的。
季延对沈时樾自然是一万个放心,自己过了一遍之后就把修改过后的一辩稿返还给了队员。
训练正式开始前,季延坐在位置上放空,留时间给大家看一看修改过后的一辩稿。
袁情看了一遍,总觉得这次的一辩稿跟以往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
她对着自己的稿子琢磨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小胖子蒋宇阳的稿,越发觉得这稿真的不是季延的手笔。
正好沈时樾还没来,袁情觉得欺负季延这种事情,也只能趁这种时候赶紧做了。
她以不大不小的声音问季延:“队长,这回一辩稿也是你改的吗?”
季延一愣,心想,不是吧,沈时樾帮改个一辩稿都能被看出来?
但他还是带着几分心虚回答:“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袁情看他结巴了就知道有问题,追问道:“哦,没有。我就是看着太犀利了,不大像你以往的风格。”
季延本来就极少撒谎,被她这么一说,脸都有些红了,装作没听到,不再说话。
看他脸都红了,袁情再次在心里感叹道——逗季延真的是太好玩了。
还有两分钟才到他们约定的训练时间,袁情心痒痒的,又问:“队长,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季延脸上淡淡地红晕还没散去,又被她这爆炸发言吓了一跳:“什么谈恋爱?你乱说什么?”
袁情笑嘻嘻的:“没有吗?没有的话你脸红什么啊,队长?”
季延知道跟这种人,说什么都是错的,于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但脸仍然是红的。
他们才刚安静下来一秒钟,沈时樾人就进来了。
沈时樾看一眼季延,笑道:“谁趁我不在欺负你们队长了?脸都红成这样了。”
袁情立马答道:“我们都觉得队长谈恋爱了,队长非说没有,但其实脸都红啦。”
听见这话,沈时樾有些似笑非笑:“季延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他这话大家就没法接了,只好都闭上了嘴巴,开始听季延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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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季延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往常两个小时左右的例会加训练,今天一个半小时不到就结束了,包括沈时樾在内,其余人也都先行离开,最后只剩下了季延和袁情。
袁情看季延情绪有点低落,就捡好消息说:“队长,学校那边今天终于把经费批下来了,我待会儿在群里发个公告,让要去参赛的人把相关信息发给我,咱们总算是可以买车票了。”
季延问:“经费批下来了?谁跟你说的?我并不知情啊。”
袁情也是一愣。
她答:“就沈时樾学长给我转的啊,说上面直接把钱给他了。这回学校可大方了,咱们往返车费其实也就四千出头,食宿有主办方报销,上面居然拨了八千给我们。”
季延的直觉告诉他,有问题,这笔钱不对。
袁情看他不说话,问他怎么了。
季延沉默片刻,说:“你先别急着买票,我得先确认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