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决计不信季延那“没事”的鬼话的,季延这人口头禅就是“没事”。
什么事都不愿意说出来,硬要自己扛,好像说出来了就是天大的羞耻一样。
沈时樾这套房子其实离学校不远,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
好在周末宿舍楼没有门禁,否则只能关电闸,才能让季延走出宿舍大门了。
季延乖乖跟他打招呼:“学长。”
沈时樾开门见山:“说吧,到底是怎么了。”
季延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软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不是大事情,就是最近事情有点多,有点暴躁。”
这个点路上已经没有车了,所有的红绿灯都闪着黄灯。
沈时樾借着穿过十字路口的空档,往季延脸上扫了一眼:“是吗?没什么大事情,还能忙到晚上睡不了觉?”
到了沈时樾家里,沈时樾替他拿了双拖鞋,问他是睡觉还是要干嘛。
季延老实说了,说把队员们交上来的一辩稿改完就睡,毕竟明天下午就得开会。
沈时樾问:“还有呢?论文?”
“嗯,一个文献综述。”
沈少爷盯着季延看了会儿,说:“把一辩稿发给我,你看你的论文去,一辩稿我替你改。”
说罢,转身去了书房。
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地方,虽然不停电,但季延的困意却从未如此重过。
一开始还只是眼皮打架,后来居然趴到桌上睡着了。
三点半,沈时樾改完一辩稿,再回到卧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幅画面——
暖黄色的台灯下,电脑因为自动休眠黑屏着,季延半边脸枕在小臂上睡着了。
沈时樾没有出声叫醒他,只是静静站着看了会儿。
随后他弯下身,把季延抱到了床上。
☆、双主席54
第二天,两个人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盛。
得亏沈时樾睡觉有拉上窗帘的习惯,否则怕是没办法睡的这么安宁。
季延靠坐在床上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用眼过度,眼睛酸胀酸胀的,眼泡也有些肿。
沈时樾洗漱完了,从卫生间走出来,边往衣柜走,手上已经在解睡衣的纽扣。
季延看着他露出胸前轮廓清晰的肌r_ou_,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没那么疼了。
沈时樾背对着床换衣服,说:“这都十点多了,咱们待会儿出去是吃早饭还是午饭啊?”
听到这句,季延一惊:“十点多了?”
“是啊。怎么,你有课啊?”沈时樾把手臂伸进衣袖,衬衫立马伏贴地套在了身上。
季延却泄了力,又靠回床头:“三四节课有一节公选。算了,反正可以缺课三次的。”
沈时樾挑挑眉:“难得见你翘课啊。”
季延:“我又不是自愿翘课的。”
沈时樾笑了笑:“合着还是我逼你的?你就是这么对收留你过夜的好心人的?”
季延朝他吐了吐舌头。
穿好衣服后,沈时樾突然出声:“问你个事。”
季延“嗯”了一声。
沈少爷装傻道:“你昨天几点钟上床睡觉的啊?”
季延正准备掀开被子下床,顺口就答:“就大概——”
随后动作一顿。
他对自己几点上床、怎么上床的简直毫无印象。
季延认真回想了一下,发现真的记不起来,只好讪讪道:“记不清楚了。”
看他不像在装傻,沈时樾对此深表遗憾。
他只好懒洋洋道:“我只说一遍,记清楚了,昨晚是我把你抱上床的。”
季延不知道怎么接,呆呆道:“然、然后呢?”
沈时樾头也没抬:“然后?然后我们就睡了啊。”
季延大概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愚蠢,不说话了。